那個外國老頭梳著整齊的反包頭,頭髮有些花白,兩抹小鬍子均勻整齊地分佈在上唇。
身上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還帶著一個黑色領結、胸口插著一支玫瑰鮮花,襯衫袖口的袖釘上刻著一個字母。
陳小亮知道,這是黑腳黨的代號,看這氣勢、看這莊園、看這些手下,這人特麼一定是個黑腳黨大老!
“很榮幸見到你,孩子。”外國老頭伸出了手。
陳小亮與他握了下手:“我也很榮幸,怎麼稱呼您?”
“不知道我叫什麼,對你更好,像我這種人,叫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通常到了我這個年紀,孩子們都會稱我一聲‘教父’。”
陳小亮嚥了口口水:“教…父您好。”
“今天很巧,正好請吳先生過來聊天,他的一個朋友給他打電話,說你遇到了些麻煩,我讓手下查了一下,是幾個維多利奧廣場一帶的孩子不懂事,想請你過去給他們的生意做些宣傳,方法粗暴了些,我向你道歉。”
教父慢聲細語的話剛說完,一隊人低著頭依次從門外走了進來。
陳小亮回頭一看,正是剛才在唐人街找自己麻煩的那七個人!
他們臉上、手臂上都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不可能都是大衛給他們上的印記。
七個人向陳小亮齊刷刷地單膝跪地。
陳小亮瞄了眼一旁的吳老闆,只見他雲澹風輕,臉上毫無變化,似乎這樣的場面對他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了。
剛才教父說的是“我向你道歉”,而不是說這七個人向陳小亮道歉。
打狗還得看主人,現在在教父的地盤,人家已經給了臺階,再咄咄逼人就是不識相了。
“教父,紅國人有句話,不打不相識,因為他們結識了您,也算是緣分。”
教父:“你的義大利語非常好。”說完擺擺手,那七個人默默地又退了出去。
陳小亮正在想這兩人找自己來幹啥時,吳老闆發話了:“先生很喜歡足球,他好幾次和我說想見見你。”
顯然,吳老闆在教父面前不屬於“孩子”,不需要稱他為教父,但也還是尊稱他為先生。
陳小亮剛想開口,教父就說:“你不用問我喜歡哪支球隊,我不會告訴你。一旦我們和哪支球隊搭上關係,對誰都不好。
你知道06年的事情嗎?那次搞得舉世皆知,就有很多人說是我們在背後操縱。”
陳小亮知道教父說的是“電話門”事件。
教父繼續說:“時代不一樣了,如果說70、80年代我們還透過足球做些什麼的話,現如今早就不可能了。
只不過是有些貪婪的人,在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時,習慣拿我們的名頭出來當擋箭牌而已。
在人們心中,我們總是惡貫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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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當初貝魯斯科尼也來過這間屋子,坐在這裡,求我們幫他搞定選票,答應他入主內閣後會給我們一些我們想要的空間。
但他上臺後仍然要裝出樣子,對媒體宣誓要剷除我們,不過最後也是我們送了一些人過去,在裡面住上幾年,幫他做掉了表面功夫。
這就是我們的生意,我們有自己的規矩,什麼該做、什麼不碰,分得清清楚楚。
有些不該碰的錢去碰了,代價可能就是性命。
現如今,我們有自己入股的博彩公司,世界各地的人都會透過網路來參與。
那些精算師會幫我們設計好公式,無論比分如何,只要盤子夠大,大家都可以安安心心地躺著賺錢,何必要操縱比賽過程。
就像金童獎,我知道你現在排在第三,落後於一個西班牙小孩、一個英格蘭小孩。
他們的賠率是2.5和7,你是13.5。
你以為這些數字是隨便設的嗎?不,這是那些數學家精心設計的陷阱。
看上去2.5的那個西班牙小孩穩操勝券了,似乎買他就一定能賺錢,但只要盤子夠大,投注的人夠多,就總會有相信高風險高收益的人會去博一個冷門。
而且這種人的數量遠比你想象得多。
哪天他的賠率降到了1.5,那你的賠率就會升高到20,甚至更高,那些人更加會覺得,賭那個西班牙小孩100塊,才賺50,而賭你100卻能賺1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