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原本淡然如水的臉龐,瞬間如遭雷擊,出現了一絲龜裂。
手上攻勢下意識變得狠厲,就在這一瞬間失神之際,他猛地擊中了離落的胸口。
“離落!”一聲嘶喊驟然響起。
汐語趴在鷹一背後,遠遠看到這一幕,眼眶頓時因震驚和心疼而微微泛紅。
這熟悉的聲音,如同一記重錘,讓場中激戰正酣的幾人霎時愣在原地。
墨梟微微皺眉,目光投向緩緩落地的蒼鷹。
鷹一感受到那道目光,神色一緊,隨即低下了頭。
汐語急忙跳下鷹一的背,卻因太過急切而身形踉蹌。好在一同趕來的白烈眼疾手快,穩穩地接住了她。
汐語掙脫開白烈的懷抱,跑到搖搖欲墜的離落身邊。
她急忙扶住他,看著他嘴角刺目的殷紅,聲音帶著哭腔:“離落,你怎麼樣了?”
離落虛弱地捂住胸口,那絕美的臉龐因痛苦而微微扭曲,卻仍努力擠出一抹破碎的微笑:“汐...汐寶貝,我沒事...”
他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卻還是強撐著說道:“別,別怪他。”
汐語微微蹙眉,眼中滿是心疼與擔憂。
她又看了眼旁邊滿身狼狽的墨梟和雪辰,緩緩轉過身,堅定地擋在三人面前。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直直望向月白,那雙深邃的眸子仿若無盡的黑洞,二人就這樣無聲對峙著。
月白麵上沉靜如水,心中卻如打翻了五味瓶般,苦澀難言。
他眸中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神色,張口欲言,可最終只是緊緊抿住雙唇,沉默不語。
此時,腦海中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惡魔的低語:
“瞧瞧她那充滿提防的眼神,難道她不是最愛你?怎麼此刻為了其他男人,竟要與你刀劍相向?嘖嘖......”
月白緩緩攥緊了身側的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眸中閃過一抹殺意,又隨即隱去。
那聲音卻不肯罷休,繼續蠱惑道:“呦,動殺唸了?讓我猜猜看,你是先捏碎這三個螻蟻般的獸人,還是先掐死她那白皙細嫩的脖頸?”
月白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胸口劇烈起伏不定,面上愈發冷寒如冰,眸中隱隱閃過一抹赤紅。
“承認吧,你嫉妒得發狂。瞧啊,她身後又多了個虎獸,你很想取代這幾個卑賤的獸人吧?可惜啊......”
那聲音在月白腦海中迴盪,低沉的聲線驟然變冷,如同來自地獄的宣判:“你這輩子只能做個旁觀者。”
此時,圍觀的獸人們驚恐地發現,大祭司的黑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那白髮如同冬日裡的寒霜,瞬間覆蓋了他的頭頂。
汐語微微睜大了眼睛,眸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在這一刻,月白的模樣突然與她夢中那襲清冷孤寂的身影重合。
忽然,地面毫無徵兆地開始劇烈震動起來,人群中有人驚叫一聲:“是野獸!獸潮來了!”
之前那位抽搐的長老,此時再次顫巍巍地站起來,那枯木般顫抖的指尖,直直地指向月白,聲嘶力竭地喊道:
“他,他是災禍之源!獸群狂化定是被魔氣吸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