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連衣服都沒換,就這麼乘著轎輦去了皇后的宮裡。
聽到宮人的稟報說德妃來了,皇后十分訝異,她看了眼殿外的天色,“德妃不是病了嗎?這會來幹什麼?”
老嬤嬤搖頭,“老奴猜不透德妃的意圖,但聽宮女說,她那樣子,確實像是病了,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一副隨時都要昏倒的樣子,難道,她這會來找娘娘,是要陷娘娘於水火?”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宮可是皇后,宣她進來吧。”
身為皇后,她也是有所依仗的,豈會怕一個妃子?再說,這德妃進宮多年,對她這個皇后還算恭敬,又沒有孩子,與她並沒有什麼衝突,這會生著病,卻還要來見她,定然是有要事,姑且聽聽她有什麼事,值得如此帶病來見。
老嬤嬤親自出門通傳,很快的,德妃便在蓮蕊的攙扶下,步履蹣跚的進入殿中。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一進殿,她立馬蹲身行禮,沒有絲毫怠慢。
“瞧瞧你,都病成這樣了,還如此多禮,什麼事這麼要緊?讓你不顧自身安危也要來見本宮。”
皇后親自上前將德妃攙扶起來,又扶著她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看看,這手冰的,外面這麼冷,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哪裡就這麼急了?好歹等身體養好了再來,萬一因為疏忽留下病根,難受的可是你自己。”
“娘娘,此事十萬火急,嬪妾一刻不敢耽誤,還請娘娘稟退左右。”
看她如此嚴肅,又表現的這麼急切,皇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連我貼身的人都不能聽?”
“娘娘,事關重大。”
她身邊除了送藥的張庶,可是沒有人知道的,她連從小一起長大的蓮蕊都沒告訴,這可不是小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一旦訊息洩露,張家怕是要承受滅頂之災,她不能為家族帶去榮耀就算了,可不能送了家族所有人的命。
皇后看了看殿內的眾人,“你們都下去吧。”
“娘娘…”
老嬤嬤還想說什麼,卻被皇后嚴肅的神情震住,立馬告退離開。
德妃看向身後的蓮蕊,“你也下去。”
“是。”
蓮蕊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出了大殿。
等屋子裡的人全都離開,只剩德妃和皇后兩個人時,德妃才從袖袋裡掏出一隻瓷瓶雙手奉上,“娘娘,這是我張家遍尋各地,偶爾得來的一顆神藥,下半晌才剛送到,請娘娘笑納。”
皇后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狐疑的看著她,“藥丸?治什麼的?”
“能讓皇后娘娘生下嫡皇子的藥。”
德妃毫不遲疑的開口,那話卻如驚雷,炸在皇后耳中,“你說的可是真?”
皇后神情激動,失手打翻了小几上的杯盞,發出咣噹一聲響。
作為皇后,她從小就學規矩禮儀,很少有失態的時候,這會卻是儀態盡失。
門外傳來老嬤嬤的詢問,“娘娘,出什麼事了?”
“沒事,沒有本宮的傳喚,不許任何人進來。”
皇后厲聲朝殿外吩咐,隨後轉頭看向德妃,目光灼灼,“你說的可是真的?”
“臣妾不敢有半句欺瞞。”
“那你為何自己不吃?”
德妃苦笑一聲,“這本是家族為臣妾尋來的,娘娘也知道,臣妾一直想要個孩子,所以家族才傾盡全族之力幫嬪妾搜尋神藥,本來嬪妾拿到藥時,是欣喜萬分的,可…嬪妾突然發現,這麼多年無所出,是有原因的,若冒然懷上孩子,怕是立刻就會斃命,所以…嬪妾這也算是借花獻佛。”
能成為一宮主位,德妃的腦子也是不笨的,同處深宮多年,彼此的情況大家都知道,這會她只有實話實說,才能不引起皇后的猜忌。
“你是說,皇上不想你生孩子?”
“皇上不想我們張家與皇室再有瓜葛,嬪妾怕是張家最後一個進宮的姑娘了。”
“何至於此?你們張家與皇室牽絆如此之深,皇上怎麼可能?”
皇后適實的表現了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