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擔架的禁軍嘆了口氣:“是應試的考生,許是年紀大了,遭逢噩耗,行岔了氣,一口血吐出來,人就沒氣兒了。”
衛灼皺眉不語,擺了擺手,正要讓人把這考生抬下去。
“且慢。”三七上前,手落在這老年舉子眉心,她垂眸道:“陽壽未盡,還有救。”
此話一出,眾人都詫異的看向她。
這舉子可都斷氣兒好一會兒了!
正這時,小王和太鉞也趕來了。
一劍一狗站在邊上,小王有點不安的磨爪子。
這老年舉子的確陽壽未盡,正常來說,三七要讓對方還陽並不難,可現在天道碎裂,秩序崩壞,生死簿都碎的七零八落了,要讓其還陽就有些麻煩了。
卻見三七從手裡拿出一張殘頁,正是生死簿的殘頁。
殘頁正面記錄著的是燕度生平的前半卷,背面則是乾乾淨淨的白紙。
“差只筆。”三七喃喃道,她剛剛心念一動,有了個嘗試的想法。
三七看向小王。
小王瞬間猜到三七想幹什麼,它也跟著興奮了起來,三三難不成是想……
它心一狠,扭頭從屁股上咬下一撮狗毛。
狗毛紛飛,朝三七飄去,三七伸出手,自她指尖出現一縷縷黑色的細絲,裹住狗毛,在眾人震驚的視線下,那細絲變成了筆桿。
權柄為杆,魔狼之力為毫。
現在只差另一樣東西。
“取硯臺來。”燕度朝旁吩咐。
禁軍們不知緣故,但沒人敢耽誤,很快硯臺取來。
燕度剛抬起手,就聽三七道:“一滴就夠,多了的話,此人也承受不起。”
“我來我來!”太鉞興致勃勃跑來,拉住燕度手腕,吹了口氣。
下一刻,燕度食指上出現個小口子,燕度白了眼太鉞,滴了一滴血進硯臺內,他收回手揹負在後,拇指輕搓食指,轉瞬那傷口就消失無蹤。
旁人都搞不懂三七和燕度到底要做什麼。
就見三七提筆輕點血硯,那隻筆似有靈性一般,將硯臺裡的血墨悉數吞下,緊跟著,三七在生死簿殘頁上寫下一行字。
——晉州陳越,陽壽未盡,敕令還陽。
筆落,墨幹。
一行行文字自生死簿上飛出,鑽入老年舉子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