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然捧著酒盞與身旁的州廨僚佐,把酒言歡。言談中神采飛揚,含笑自若地遊走於酒席間。無論州廨僚佐問什麼,她都是思路清晰且不怯場,更重要的是她的態度無比赤忱。
主座上的李休璟看著裴皎然,唇梢繃成一條直線。燈下的裴皎然長袖善舞,每一句話裡都含了不可測的算計。覆著權骨的模樣,十分可愛。
他捧著酒盞抿下一口。
索然無味。
一頓飯眾人都吃得盡興。直到宴散眾人相攜離開,言語間也未停止對裴皎然的誇讚。
裴皎然微笑著和眾人一塊走到門口。在所有人都離開以後,她折身回到了廳內。
“明府怎麼沒走?”李休璟屈指撫著掌中鈞窯白瓷盞。半睜著眼,眼神迷離幽怨,顯然是喝醉了。
“刺史希望我走?”輕而易舉地捕捉到那絲藏在深處的幽怨,裴皎然嘴角噙笑,“長夜漫漫,刺史不想做些什麼麼?”
柔婉的嗓音落在耳畔。李休璟手中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向裴皎然。
眸中含笑,似若被風吹皺的一池春水。明明該有一番瀲灩旖旎,但是他並未尋到一縷情思孽海之意。
她又在玩。
李休璟起身走了過來,凝望著燈下眼前的玉顏,緩慢勾唇,“明府能陪我做什麼呢?”
深冬寂冷下誰不愛玩。
“那不如談談我的訴求?”裴皎然並未避開李休璟的目光,面上笑意更深,“軍功授勳於我而言,用處不大。”
看著她,李休璟皺起了眉頭。眼中滿是不解。
“我已在風口浪尖,若再授勳。便是站於危崖邊,隨時都有墜崖之危。”裴皎然笑道。
于軍士而言,得軍功授勳意義非凡。可是對她而言,再高的勳爵,都沒有考課居首來得重要。畢竟考課結果事關她的升遷和貶黜。
縣令只可任四年。在任上時不僅需要一年一考,還需要接受州廨的巡考。四年的考課期一過,朝廷會根據考核結果,決定縣令的升遷和貶黜。
如今是她在瓜州的第四個年頭,去年是第三年。前兩年她的考課結果算不上理想,若她想回到長安,就必須保證最後兩年考課居首。
“可這兩者並不衝突。策勳可授田,還可免除色役外諸多役事。”李休璟皺著眉。
“按律縣令不得擅自離開治境。刺史若是給我策勳過高,我必會被黜陟使問責。”裴皎然揚唇一笑,“我知道這是刺史的好意,但是過於張揚於我無益。戰事已平,獨孤忱多半已經收到趙恆的死訊,但他應該不會深究。還有我想朝廷那邊應該會派監察御史過來,查褚司戶和李虔的事,刺史想好了要怎麼應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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