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那人望著她,啜泣道:“我們都是鹽戶,身家性命都在推官手裡掌著。哪裡還敢反抗呢?”說罷他抬手抹淚,“我們那日只是和朝廷來的御史聊了幾句,不曾想就被冠上了私鹽販子的名頭。”
聽得御史二字,裴皎然眼中思量更重。
“哦?那你同他說了什麼?”
“小的有天親眼看見,有鹽販子給何推官還有榷鹽使送了不少禮物。此後那幾個鹽販子因也經常來鹽場。”為首那人小聲道。
裴皎然問道:“都是什麼時候?”
“就兩三年前。那幾年啊,附近百姓都是直接從鹽販子手中購鹽。”那人道了一句。
話落耳際,裴皎然望向案上那盞油燈。回憶了一遍,此前看的度支關於京西北鹽池的賬冊。從明面上的確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剛剛聽這幾人一說和之前劉叔的話,一個念頭在她心中閃過。
按制朝廷的鹽是官收官賣,同時為了防止鹽商將鹽高價賣給百姓,又在各道州縣設定常平倉來平衡鹽價。但是聽這幾人的意思,分明是有人勾結鹽院的人,透過賄賂他們好將官鹽私販。
“安心在此待著。”說完裴皎然轉身離開。
重新鎖上門,裴皎然看了眼門口兩個還在昏迷中的守衛,大步離開。
裴皎然負手站在一處高坡上,俯瞰著底下的鹽田。頭頂夏月如殘雪,映在鹽田上,更顯出一副潔白貌。
她寂寥地笑了笑。忽然明白為什麼魏帝會同意賈公閭的主意,派她來查西北的鹽利。同時又讓元彥沖和她一道。只怕這二人和王璵一樣,都知道此中貓膩。
賈、王二黨互相攀咬,但是在對待她上卻是出奇的一致。從目前的局勢來看,元彥衝多半也知道不少西北鹽利的事,只不過他是來查有無人受賄行不法之事。
至於她……
賈、王二人都希望她調離戶部,而魏帝則是想借她的手把西北鹽場鬧個翻天覆地。
“呵……”裴皎然挑唇輕呵一聲。
雖然她不介意被魏帝當做平衡皇權與相權的棋子,但是別想著她會做安分守己的棋子。
因為在官場中攀爬,必須擦亮眼睛留心前面出現的每一個階梯,或者是每一個可以用來向上攀爬的肩膀。而想要走得更高,就必須在浪潮之下做出正確的抉擇。誠然成為皇帝的棋子也是選擇之一,但是不一定要按照他的意願來走。
夏風炎熱,吹起她的衣袖。裴皎然遠眺夜幕下的山脈。儘管身處在西北的鹽院裡,但是她彷彿看到了重重山脊背後烏瓦朱柱,金碧輝煌的太極宮,還有政事堂門前的那面鏡子。她勾了勾唇。
既然有人希望西北鹽池能翻天覆地,那麼她怎麼不能順他的意呢?最好是將西北的鹽池搞得一團糟,誰都別想輕易插手進來。無論是臺上臺下還是那隱藏在幕後的人,都要一塊入局。不然豈不是辜負了這麼好的機會。
想到這裴皎然舒眉。哼著小調,神色悠哉地沿著山路緩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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