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船會在明日靠岸。屆時他們一行人便會進入濠州地界。可眼下卻突然出了這等事。對方藏在暗處,袁公臺雖然也怕,但多半是擔心自己懷疑是他指使。
“濠州本來就無視政令。如今又鬧出武庫失竊一案,誰知道是不是他們監守自盜。”賀諒一臉氣憤,“他們就這樣攪吧。這樣攪下去遲早要鬧個天翻地覆出來。”
李休璟道:“他沒說具體數額。只怕失竊的不是小數目。”
裴皎然神色凝重,“數目小,他遮掩一下也不會有人問責。失竊的數目超過了他承受的範圍,他就算再反對我,也只能將此事告知於我。”
聞言李休璟蹙眉,出入武庫需要刺史的手令和印信。看如今的情形,袁公臺多半也不知曉武庫為何失竊,但因數額巨大又不敢隱瞞。
裴皎然起身在屋內踱步,最終停在了一側的燭臺前。架上的燭火映在了她眼中,火苗微晃著。
“那現在我們要去問罪麼?”賀諒問。
深吸口氣,裴皎然搖搖頭,“眼下不是問罪的時候。失竊數目不明,對方的身份更是不明。沒有確鑿的證據,都不能大動干戈。”
來的路上她已經收到訊息,蔣昇快馬加鞭趕到了濠州。尚不知對方來意,她自然要謹慎些。
“我們這樣乾等著也不是辦法。”李休璟道了句。
“等,確實不是辦法。但我們現在都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裴皎然語調柔柔,“我們這麼多人,目標也大。這個時候濠州那邊也不會同意我們進去。一旦進去了,對方又控制了州府,情況對我們更不利。我們只能耐心在等一會。”
聽著裴皎然的話,李休璟眼露思量。他知道她不是在等進去的時機,而是在等來自外界支援的力量。雙方匯合,談妥後,一齊進入濠州。
“不過麼此事也不能不讓長安知曉。”裴皎然踱步回到座位上,“我會上疏一封,告知陛下濠州武庫失竊的事。讓陛下發敕令滑亳觀察使做好提防,防止是逆賊餘黨作亂。對了我們這次隨身帶的乾糧還有多少?”
“還能撐上個五日左右。實在不行挖些野菜撈魚果腹也行。”賀諒道。
“沒必要如此。”想了想裴皎然道:“明日你派幾個可靠的人,去臨近的鎮上採買些易儲存的食材。叮囑他們不得暴露身份。”
“喏。”
待賀諒離開後,裴皎然看向一旁的李休璟道:“我猜韋皋多半也在路上。等他來了,我們再走。”
“我還是同你一塊入濠州吧。”李休璟握住她的手,“對方在暗,我若留在船上,幫不上你的忙。”
“好。”
安排好一應事務,裴皎然又吩咐眾人拔營回船,並且將船駛離。船上隨行的軍士,皆進入戒備狀態。防止有人突襲。
裴皎然閉眼躺在榻上,察覺到身旁陷下些許。幽幽道:“你說這是誰的手筆。”
“能做到這些事的,必然熟知州廨內部的情況。且裡面還有不少自己人。”李休璟聲音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