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然不在同一個體系,但是李休璟品級高他不知多少品。往他身後看了眼,令狐將軍道:“某今日夜巡長安,路過崇義坊時。忽遇一賊人夜行於朱雀街上,三次示警仍舊不止步束手就擒。還越牆逃至務本坊坊。”
頓了頓,令狐將軍繼續道:“為防賊人潛入坊中,故而入坊搜查。驚擾了李大將軍,還望見諒。”
話音才落,一襲紫衣從影壁後緩步走了出來。倚靠著影壁一側,裴皎然神色慵懶地看著面前的一眾金吾衛軍士。
“咦,這不是令狐緒,令狐郎將麼?”裴皎然眯著眸,語調慵懶,“將軍來得巧。我剛從李將軍家的地窖裡翻了壇郎官清出來,要不要一塊嚐嚐?”
似乎是沒想到,如今中書執牛耳者的裴皎然會出現在此。令狐緒瞪大了眼睛,緊緊握住了手中橫刀。
自己入坊抓捕盜匪不成,反倒還撞上這兩個大人物。偏偏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想了一會,令狐緒拱手施禮,“不敢。深夜叨擾,望裴相公和李將軍見諒。”
“不是說有賊人潛入坊中麼?既是如此,令狐郎將何不如仔細搜查。另外某可令坊中武侯與金吾衛一道抓捕賊人。”裴皎然抱臂而立,囅然笑道。
令狐緒一怔,還未想好如何回答。聽見李休璟道:“確實不可因我二人,而廢法度。令狐將軍請吧。”
本來自己闖進二人宅中,已經算失禮。眼下雖然二人不為難自己,願意讓自己入宅搜查賊匪。但倘若自己真的入宅搜查,且不說會不會得罪二人。日後難免會因此事叫人為難。
身旁時不時有人經過,皆一臉好奇地停下腳步,伸頭看熱鬧。
“怎麼回事?金吾衛來坊內怎麼沒人知會我們一聲。”喧鬧聲從門口傳來。
只見兩名武侯推開圍觀的人群,擠到了宅邸門口。
“令狐郎將?”為首的武侯往前一看,詫異道:“裴相公,李將軍你們怎麼?”
聞言李休璟一笑,“令狐郎將說他在夜巡途中遇見有賊人夜行。示警無效後,賊人逃進了務本坊。因此他才進坊捕賊。不過麼既是要捕賊,令狐郎將還是一視同仁吧。”
餘光瞥了眼裴皎然。她回來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金吾衛反倒比坊內武侯來得快。門口的坊卒,居然沒通知武侯麼?
正想著忽見裴皎然移步上前,目光在門口的武侯和金吾衛身上打了轉。
“夜深了,動靜鬧這麼大又是何必呢?”裴皎然睇了眼令狐緒,“令狐郎將要不去其他地方看看?”
見對方眼簾微垂,冷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令狐緒嚥了咽口水,拱手施禮,“不敢,今日是我等莽撞。末將告辭。”
“令狐郎將盡忠職守。某會和陸將軍進言,請他嘉獎諸位。”
待金吾衛和武侯離開後,門口圍觀的人群也相繼散去。只剩下國子監一眾看熱鬧的學生們,還徘徊在門口。
“看樣子明天要去見見鄭祭酒,請他好好教教諸位。”裴皎然勾唇笑道。
聽見她的聲音,原本還賴著不肯走的國子監學生們,頓時如同鳥獸散。
進了院內,裴皎然往竹榻上一躺。 屈指輕撫著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