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看著面前捧茶而飲,一身紫綾對雁紋團花襴袍,腰懸金魚袋的裴皎然。溫述自然是見過世面的,知道這種服制意味著什麼。思來想去理出了頭緒,對方並不想再用裴女郎的身份同他交談。
裴皎然擱下茶盞,也不待他開口,便笑問道:“溫縣尉昨夜歇息的如何?”
提起話頭,溫述面露愧色,“昨夜之事是我一人的意思。玄胤也是念當年的情誼,才出手幫下官的。”
裴皎然嗤地一聲笑開,“我還沒小肚雞腸到那個地步。不過麼換做是我,也不敢當著上差的面,直接提及自己轄內的事。只是我倒好奇呂翌是如何同周縣令勾結的?”
見裴皎然挑明瞭話題,溫述苦澀一笑,“看樣子裴相公您已經見過呂翌。昭應雖然離長安不遠,但終究只是個縣。周縣令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升遷,好不容易才攀上呂翌。自然是費盡心思地巴結。我聽說陛下萬壽日在即,呂翌奉了吳王殿下的意思,要在驪山尋祥瑞之物。”
聽聞此言,裴皎然原本半斂的眸子忽而一下掀開,“祥瑞?吳王這是獻祥瑞上癮了麼。天下哪有那麼多祥瑞。所以這麼多人來驪山,是因為呂家授意縣廨出高價聘請他們來。在驪山大肆尋找所謂祥瑞?”
溫述聞問點點頭。縣尉掌捕賊緝盜,手下人恰好夠用。然而一月前被縣令以人手不夠為由抽走大半,只留下兩人。說是要為吳王殿下獻禮。自己身邊無人手可用,以至於有些盜匪趁此機會大肆作案,傷及百姓。
縣中百姓也因為呂家要為吳王準備陛下壽禮,而怨聲載道。
思緒至此,溫述抬頭看向裴皎然。知曉對方雖然在正三品,但吳王也頗受帝王寵愛。倘若真的出手幫自己,恐怕也不能懲治到呂家。
溫述想了想,深吸口氣,“裴相公,若是有什麼覺得為難的地方,還望如實相告。下官願意肝腦塗地,誓要剷除呂家。”
裴皎然聞言卻是一笑,“為難?其實也不算特別為難,呂家只是吳王乳母。借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實力,就敢為禍鄉里。要對付他們其實也不難,且要看溫縣尉想要將此事鬧到什麼程度。”
聽裴皎然如此說,溫述看向李休璟。見其朝自己點了點頭,又聽裴皎然道:“我已經將呂家在昭應所為修書至御史中丞。若是動作快的話,約莫明日便能來。不過我是以你的名義舉告的。溫縣尉可願承擔此後果。”
溫述此刻只覺如墜冰窟,舔了舔唇,裴皎然以自己的名義上奏,便意味著他將承受這件事帶來的一切後果。自己舉告的人背後是帝王愛子,無論成功與否,都會牽連到自己的仕途和家族。他正是深知以自家因文宗朝一事不得青睞已久,不得已才去借用外力。如今自己被推到了前面,同樣也意味著他要拿出更多的籌碼來,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願意。只是還望裴相公能救我一命。”溫述沉聲道。
餘光掃了眼李休璟,裴皎然頷首,“我不便直接出面,是因為我是太子少師。此事御史臺出面介入,呂家必然討不了好。不過麼在御史臺來之前,溫縣尉還是要做些事。確保呂家能在出格一些。”
“裴相公是要我?”溫述忽而皺眉道。
“不是說縣廨抽調人手,以至於盜匪作案傷及百姓麼?盜匪難道不能出現在呂宅?”見溫述依舊皺眉,裴皎然道:“這樣吧。我稍後書信一封給你。能否功成,全看溫縣尉。”
溫述點了點頭,謝過裴皎然。匆匆告辭。
待溫述離開後,裴皎然斜眄李休璟一眸。
“我要做自己的事了。溫述那邊,你想幫就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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