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四下環顧,見這裡並無來往宮人,拉著麝月便躲在了殿旁的假山後面。
“鏡子給我。”
沈清婉語氣淡定,哪裡還有剛剛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樣子。
麝月從懷裡掏出一柄小小的隨身鏡,沈清婉拿了,麝月便開始伺候她梳妝。
把剛剛凌亂的頭髮重新梳好,只留臉側一縷,盡顯柔美嬌弱,楚楚動人。
又用胭脂水粉重新上了妝面。
此刻的沈清婉,活脫脫一個需要憐惜的清純絕世白蓮花的模樣,哪裡還有剛剛的狼狽。
“如何?”沈清婉看著麝月嬌媚一笑。
麝月瘋狂點頭:“小主這妝畫的真有水準,像極了遭逢鉅變面無血色的模樣,卻又似病美人,讓人看了只想憐惜。”
沈清婉冷笑:“想讓我昏了頭去求皇上,儷妃也真敢想,真當本宮沒腦子呢。”
“本宮只要一去,干政的罪名就逃不掉了,到時候不但皇上覺得本宮不懂事,之前在太后那裡辛苦積攢的一點好感也會消耗乾淨。”
麝月點了點頭,她一直是相信自家娘娘的謀算的。自己只要聽命辦事,不給娘娘添亂就是了。
沈清婉坐了下來,把麝月也拉坐下,對她說:“坐下歇會吧,還得等一會呢。”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寧煜最後還是先把沈如海收押了,
畢竟罪證實打實的蒐羅了出來,他也得有個態度。是不是冤枉的,他也還要在詳查一下。
至於沈清婉那裡,寧煜相信,沈清婉溫柔懂事,會體諒他的。
寧煜揉著有些疼痛的太陽穴從御光殿出來時,走了沒一會,就看到了委屈巴巴坐在假山旁邊的沈清婉。
他連忙過去,將沈清婉扶起來,心疼的說:“你怎麼在這裡,這大冷天的,不是凍壞了!”
天氣確實寒冷,加上沈清婉刻意畫的柔弱生病妝,讓她此刻比病西施還美上三分。
她淚眼朦朧的撲到寧煜懷裡:“皇上,臣妾聽說父親的事了。”
寧煜心頭一緊,他突然想看看,沈清婉會怎麼說,想看看,沈清婉是否配得上他破例的寵愛,若是她替沈如海求情……
“那你要為你的父親求情麼?只要你開口,朕會考慮。”寧煜攬著沈清婉,卻在她的頭頂看不見的地方,用冷冽的眼神望著她。
怎知沈清婉卻搖搖頭:
“臣妾不會干政,煜郎是明君。”
“婉兒相信,父親是無辜的,他也沒那腦子做那些事。”
“但是婉兒卻不會為他求情,婉兒相信,煜郎會查明真相。”
“他若真有罪,殺頭都是活該,臣妾願意大義滅親,不怕背上不孝的罪名。若他是無辜的,煜郎也會還他個清白的。婉兒是煜郎的妃子,絕不會讓煜郎為難。”
寧煜聽了沈清婉的陳情,心頭一鬆。
他也不想沈清婉求情,這樣就證明她不配得到自己的寵愛,還好她懂得進退,知道君臣之別,不枉自己寵她。
寧煜將自己的大氅披在了沈清婉身上:“朕一定會查明真相的,婉兒放心,咱們先回宮去,你身子本來就弱,別凍壞了。”
沈清婉小鳥依人的靠在寧煜胸口“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