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安王府有多麼熱鬧,東宮就有多麼的冷清。
被禁足多日連殿門都出不得的太子,正坐在地上獨自飲酒,矮几旁或立或倒著許多精美酒壺,也不知究竟喝了多少。
不過他這會兒顯然已經醉了,兩頰泛紅眼神迷離,趴在矮几上對著手中的酒壺喃喃自語著。
“嘭!嘭嘭嘭!”
焰火的聲音傳至東宮時已然低沉了許多,但這聲聲異響還是惹得太子極為不快。
他半抬起身體將手中酒壺朝著身旁太監砸了過去,同時帶著濃重的鼻音斥罵道。
“你們都聾了?如此吵鬧還不去看看!”
隨侍的太監不敢躲避,生生受了一擊,顧不上額頭溢位的鮮血連忙跪下回話。
“回稟殿下,這不是宮裡的聲音,是允安王府今晚大宴賓客,在放焰火。”
太子撐著身體向後一倒,隨手抓起一壺酒來又喝了一口才問道。
“放焰火,有何喜事?”
“今日會試放榜,聽說是允安王府那位錢三公子得了會元頭名。”
太監回話的同時生怕再飛來一隻酒壺,縮著身子悄悄的往後退遠了些。
“錢三公子?會試頭名?”
醉酒的太子神情恍惚的低聲重複著,他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卡頓。
錢三是誰?
見太子沒動靜,以為躲過一劫的太監們鬆了口氣。
不過他們放鬆的早了些,剛剛還倚靠在臺階上的太子忽然就起身膝行向前,頗為憤恨的掃落了滿桌茶盞,怒吼著。
“憑什麼!”
這道聲音響徹宮殿,震得殿內太監們皆是渾身一顫。
只見太子滿臉怒容,雙目圓睜的死死地盯著窗外。
璀璨焰火明明在他眼眸中盛放,可那目光之中的恨意卻彷彿化成了冰冷利劍,看得直叫人驚懼不已。
“憑什麼每次錯的都是孤!”
太子猛地一甩衣袖緊接著踹翻了礙眼的桌案,酒盅酒盞瞬間碎了一地,他抬腳想往窗邊走去,腳下卻連連踉蹌了幾次,險些站立不穩。
身旁的太監們見狀,趕忙上前扶住,但卻都被他一把甩開。
他雙手緊握成拳,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整個人因憤怒不甘而微微顫抖著。
“明明孤才是太子,才是父皇的嫡親血脈,才是這天下未來之主啊!”
太子毫不顧忌的聲嘶力竭地喊著,聲音在大殿中迴盪著,久久不散。
“可為何?為何父皇總是偏袒允安王府,偏袒那個該死的姜念!
難道真的如同母后所說的那般,父皇他不顧……”
說到此處,太子已是雙目通紅,面目猙獰的形同野獸。
一番話嚇得太監們肝膽欲裂,現在可不比往常,這殿外都是陛下的親衛,萬一傳到陛下耳朵裡……
太子終究是太子,他能說些大逆不道之言,他們這些侍從可萬萬聽不得啊!
幾人急急開口,阻止太子繼續往下說。
“殿下!還請慎言啊!”
“慎言,呵呵……你們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