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苦不堪言

只見姜臨君忽然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不顧手心的傷勢緊緊握成拳頭，渾身因憤怒而顫抖不止。

“你已經將我貶為庶人，剛剛又傳位於姜念。所有的事情皆已按照你的心意發展，你為何還要這般惺惺作態？

為何非要在臨死之前，與我演上一出虛假的父慈子孝的戲碼！難道還指望我會原諒你不成！”

姜臨君聲嘶力竭地怒吼道，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內迴盪著，久久不散。

這聲聲質問讓皇帝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這麼多年來無數的權謀爭鬥、愛恨情仇交織在一起，錯綜複雜到讓人難以理清頭緒，此刻更是無法確切地分辨出到底孰是孰非。

曾經親密無間的父子關係如今卻已反目成仇，而原本情同手足的兄弟們也相互算計、彼此攻訐。

親情在權力和慾望面前，竟變得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看著面目猙獰的姜臨君，皇帝不禁有些恍惚，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了當年。

彼時的他，也是眾多皇子中的一員，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不惜與自己的親兄弟明爭暗鬥。

如今想來，當時坐在龍椅上俯瞰著眾子相殘的先皇，內心該是何等的痛苦與無奈。

其中苦，不堪言。

“這些年來，你與天隱之間的往來頗為頻繁，關係匪淺，以至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仍然深陷於重重迷霧之中，難以自拔。”

沉默許久之後，皇帝終於緩緩開口說道。

說罷，他朝著不遠處的朱公公輕輕擺了擺手。

“去把曲晏帶上來。”

聽聞要傳召曲晏，依舊憤憤不平的姜臨君身子猛地一顫，像是突然被電擊了一般。

他的目光緊緊跟隨朱公公的身影而去，又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殿外一步步走來。

曲晏的雙手雙腳皆被戴上了厚重的枷鎖，鐵鏈拖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空曠的大殿內迴響不絕於耳。

由於負重前行，他的步伐異常緩慢，每邁出一步似乎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是你！”

等到曲晏站定，抬起頭來的那一刻，姜臨君終於回想了起來。

這正是那位與他謀劃造反的黑衣人！

相比姜臨君的激動，已經淪為階下囚的曲晏顯得淡定多了。

他看著姜臨君不緊不慢的開口。

“太子殿下，在下曾經說過，你一身素白難看至極，如今看來你也輸給了姜念……”

“曲公子，還是說你該說的。”

曲晏還想再嘲諷上幾句，卻被一旁的朱公公給打斷了。

他抬頭看了看榻上虛弱的皇帝，垂眉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線。

“寶寧十年，秦家將我母妃送進宮。

秦世德野心勃勃，在太醫為我母妃診出喜脈的那一日，他便開始計劃要扶持我母妃腹中胎兒上位。

我自週歲起便知道將來我要登上大位，大皇子是我需要剷除的阻礙，其他人則是我的踏腳石。

天隱、天馳、天闕，但凡這天下能為我所用者，皆應被我掌控臣服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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