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念說得起勁，一時半會的像是沒有要回來的打算，林月寒默不作聲的起身悄悄地掩上了半扇門。

這異常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姜思的注意，不禁將目光投向了林月寒。

而林月寒恰好回身，二人的視線在一瞬間交匯。

見狀，林月寒乾脆不閃不避的直直與姜思對視。

這是有話要問。

林月寒也不愛繞彎子，直截了當的開口道。

“大哥，恕我冒昧，但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們為何要讓念哥哥來當這個皇帝呢？”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其中蘊含的疑問卻讓人無法忽視。

姜思顯然沒有預料到林月寒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他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了尚書房外。

此時的姜念正興奮地拍著朱小的肩膀，口中說得慷慨激昂，那勾肩搭背的模樣，彷彿下一刻就要與朱小稱兄道弟一般。

這樣一個毫無階級觀念、不講尊卑有別的人，竟然會是一國之君。

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既然你問了，那我便答你。”

姜思盯著姜唸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長嘆一聲。

“早在數年之前，我和父王就曾經探討過這個問題。那時的我們，都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同樣身處皇家，但念兒與我們這些的人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雖然朝中的眾多大臣們都對他頗有微詞，認為他不過是個依仗權勢、以權壓人的紈絝子弟。

但我與父王心裡都清楚，念兒其實是一個極其謙遜有禮的人。

他對待世間的一切人與事物，都秉持著一視同仁的態度，毫無偏見。

府中的婢女、侍從，無一個人不對他讚不絕口，心悅誠服。

從小到大，無論遇到何事，他總能放平心境，找到解決的方法。

活潑開朗、豁達樂觀、熱情赤忱、不拘小節，甚至好像永遠都能找到理由傻樂，好像沒有任何事情能影響到他。

這樣善良美好、陽光向上的姜念，讓我們產生了一種錯覺。”

說到這裡，姜思停頓了片刻。

明媚的陽光透過那扇半掩著的殿門，一束束金色的光束，直直地投射在姜思那略顯蒼白的面龐上。

或許是不適應這刺眼的光線，姜思的身體稍稍往後退了退。

從林月寒的角度看來，他像是忽然隱在了黑暗中一般，那些斑駁陸離的光影使得他原本就有些幽暗的神色，愈發顯得深邃而凝重。

“他似乎並不屬於、也不該屬於這個紛繁複雜的京城。

他更像是一個原本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精靈，如今只不過是被貶落凡塵而已。

倘若我們不給他一些責任和束縛，將他牢牢地拴在這個地方，恐怕他早就如同那輕盈的鳥兒一般，從我們的世界裡悄然飛走了。”

說著，姜思自嘲般的輕笑出聲。

“呵呵……其實這也算是一種卑劣的手段吧。”

“大哥……”

聽他說了這麼多，林月寒的心中是無比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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