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微微抬頭看了蘇瑤一眼，並未推辭：“那就多謝小公子了。”

隨後，蘇瑤穩穩地扶著老夫人的胳膊肘，步伐刻意放緩，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

不多時，一位年長嬤嬤行色匆匆趕來，她眼中滿是焦急，待瞧見老夫人時，長舒一口氣。

“小姐，奴婢一頓好找，原來您在這！”

說著，安嬤嬤趕忙從蘇瑤手中接過老夫人的胳膊，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微微欠身道：“多謝這位小公子了。”

蘇瑤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輕輕頷首道：“您不必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

待老夫人主僕二人漸行漸遠，唐悅這才仿若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緩緩走上前來。

“阿姐，那位老夫人看上去像是有著許多故事呢，方才她那眼神，仿若藏著千言萬語。”

“是啊。”蘇瑤輕輕應道，目光依舊凝望著老夫人離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移開。

老夫人一邊緩緩前行，一邊笑著嗔怪道：“戚芳啊，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喚我小姐啦，如今都多大年紀了。”

“奴婢就要叫小姐，不管您年歲幾何，在奴婢心中，您永遠都是那個張揚明媚的崔家大小姐。”

安嬤嬤語氣堅定無比，眼中滿是溫情與懷念之色。

“你呀。” 老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然而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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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來，奴婢瞧著剛才扶您的那個小公子，眉眼間與您年輕時極為相似呢。”

“哦？”

老夫人微微一怔，臉上露出幾分詫異之色。

“我記得當年陪著小姐女扮男裝去軍營的時候，小姐便是那股子精氣神兒，全然不輸給男兒郎！”

安嬤嬤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之中，眼神裡滿是感慨。

“是嗎？” 老夫人輕嘆一聲，“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是的，奴婢的記性可好著呢。” 安嬤嬤挺了挺脊背，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

“那你可還記得，我這是第幾次來到此處呢？”

“奴婢自然記得，這是第三次。”

安嬤嬤微微眯起眼睛，緩緩開口說道：

“第一次是在四十年前，國公爺領著大公子與二公子前往邊關歷練之際，您懷著小公子曾來過一回。

第二次則是二十三年前，您送小公子奔赴疆場之後，咱倆再度來到此地，對吧？”

“不錯！時光飛逝，轉瞬之間，又是二十多年過去了。”

老夫人抬起手，輕輕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白髮，感慨萬千：“這一輩子，好像眨眼就過去了，留下的，盡是些回憶的碎片。”

“誰說不是呢！” 安嬤嬤附和道。

“戚芳啊，你說說，我這輩子怎就沒能有個女兒呢？

倘若有個女兒，我必定將她許配給這天下最好的兒郎，為她籌備最為豐厚的嫁妝，風風光光地送她出嫁。

婚後，要是他們小兩口起了彆扭，不管誰對誰錯，我都要打上門去替女兒出頭。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怕事兒。

等他們生了孩子後，我就把小外孫接過來，讓他們去過自己的日子。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你說說，這樣的日子，是不是極為美好啊？”

老夫人轉過頭，看著安嬤嬤，眼神裡滿是憧憬。

“小姐……” 安嬤嬤聽著，眼眶不覺有些溼潤，聲音略帶哽咽，“您這輩子太不容易了，要是真有這麼個女兒，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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