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齊王蕭瑾承仿若一頭困獸,在寬敞的廳堂中來回踱步,步履急促而凌亂。
他眉頭緊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舅舅,這可如何是好啊?兵權竟然還牢牢攥在老三的手上。”
丞相梁嵩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中輕捻著一串佛珠,目光淡淡地瞟向外甥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
“你能不能沉住氣,別總是這般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然而,此刻的蕭瑾承早已被焦急衝昏了頭腦,他猛地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梁嵩,大聲回道:
“我能不急嗎?父皇如今膝下可就我們兩個兒子,這皇位之爭,擺明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梁嵩手中捻動的佛珠戛然而止,他緩緩抬起頭,神色平靜地望向蕭瑾承。
“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蕭瑾承不假思索,上前一步,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咬牙切齒道:“加派人手,直接殺了他,省得夜長夢多!”
梁嵩在心底暗自哀嘆一聲,這外甥都這麼多年了,還是如此莽撞、愚蠢,一點長進都沒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他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開口道:
“哼!這麼多年,咱們三番五次派人追殺,卻連他的一根汗毛都沒傷到。
現如今,他搖身一變,成了西北軍大元帥,手握重兵不說,自身還有一身超凡武藝。
就憑你手底下那些烏合之眾,也敢妄想著在這守衛森嚴的京城之內取他性命?
別再做這種不切實際的美夢了,簡直愚蠢至極!”
每一個字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將蕭瑾承的幻想徹底擊碎,讓他不得不面對現實的冰冷。
“那現在到底如何是好?”
蕭瑾承口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一下子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眼空洞無神。
梁嵩微微閉眼,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緩緩開口:
“先且等等吧,等他主動把兵權交出來,咱們再伺機而動。如今你母親已然仙逝,咱們失去了宮中一大助力,行事更要謹慎,萬不可操之過急,需得從長計議。”
“舅舅,可是我實在等不了啊!”蕭瑾承眼中滿是哀求。
梁嵩看著他,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語氣中滿是無奈:
“你呀,若不是你這般沉不住氣,舅舅我又何需耗費這麼多年的心血,如此費心費力地為你謀劃一切。你也該長大了,懂點事兒。”
言罷,他再次輕輕捻動佛珠,可那眉頭卻依舊緊鎖,彷彿被這棘手的局面緊緊束縛,難以掙脫,又似在思索著下一步的棋該如何落下。
......
自那日在城門口瞧見大軍威風凜凜地入城後,唐悅整日提心吊膽的,總怕一抬眼就撞上老五和老六。
可命運彷彿故意捉弄她,越是害怕的事,就越容易發生。
沒幾天,葉清婉又差人將蘇瑤和唐悅二人請到府上,這次是為了給祖父葉太傅量體裁衣,畢竟葉太傅的七十大壽即將來臨,各項籌備事宜都得精心安排。
兩人剛到葉家,便開始忙活起來。
唐悅手持軟尺,小心翼翼地為葉太傅量著尺寸,蘇瑤則在一旁認真記錄資料。
就在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時,一個下人神色匆匆地跑了進來,大聲稟報道:“老爺,端王殿下和趙將軍到訪!”
“哦?速速有請!”
聽聞下人通報,正配合量尺的葉太傅眼中閃過一抹亮色,迫不及待地對身旁量尺的唐悅說道:“先停一停 。”
“太傅大人!”
眨眼間,兩道高大而挺拔的身影跨進了廳堂,朝著葉太傅拱手行禮。
“端王殿下、趙將軍,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葉太傅連忙回禮,臉上堆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