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京城,蘇瑤和唐悅忙完繡坊的活兒,伴著月色回到小院。
她倆剛踏入院子,還沒來得及點燈,就聽到動靜。
抬眼一看,本以為要過幾日才會回來的蕭瑾軒和趙平,僅離開兩日就雙雙回來了。
蘇瑤和唐悅腳步頓住,眼中滿是驚訝。
此刻,四人就這麼靜靜地佇立在小院之中,兩兩相對。
一時間,空氣仿若都凝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自那日校場風波後,四人各自獨處一隅,悄然整理著心頭那千絲萬縷的思緒。
他們心底都懷揣著同一個渴望,想要重回往昔那毫無嫌隙的時光,然而現實卻似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無情地橫亙在面前,再也回不去了。
趙平站在原地,身姿略顯僵硬,望向唐悅的目光中少了往昔的肆意灑脫,多了幾分欲言又止的拘謹。
唐悅亦是如此,她看向趙平的眼神裡,不經意間添了幾分對兄長般的客氣與疏離。
另一邊,蕭瑾軒與蘇瑤四目相對,短暫的交匯後,又迅速各自移開目光,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尷尬與沉悶。
往昔那充滿歡聲笑語的融洽氣氛,陡然間變得冷硬而陌生,唯餘燭火在寂靜中跳躍,映照著四人複雜的心緒。
自那兩萬套裡衣大功告成之後,繡坊的忙碌暫告一段落,蘇瑤也終於能鬆口氣,有了些閒暇時光。
她見機便與唐悅一道,隨著趙平研習武藝,一來為強身健體,二來也盼著往後若遇變故,能有自保之力。
寅時末,夜色還未完全褪去,蘇瑤與唐悅便起身,在院子裡沿著圍牆開始跑圈。
趙平睡眼惺忪,抬手打著哈欠,剛邁出房門,抬眼便瞧見這二人已然在全神貫注地練習,心中不禁暗自讚許。
待跑圈完畢,扎馬步時,她們更是毫不含糊,雙腳穩穩分開,脊背挺得筆直。
趙平見狀,走上前去,又悉心教授了幾個新動作,姐妹倆目不轉睛,一招一式皆模仿得有模有樣。
彼時,蕭瑾軒也早早起身,為自己泡上一盞香茗。
他隨後走到廊下,目光溫和地望向院中三人,看著他們一招一式的練習,嘴角不時泛起笑意。
南郊軍營。
趁著難得的空閒,趙平又一次尋到蕭瑾軒,一屁股坐在桌前,雙手托腮,滿臉愁苦之色。
“公子,我實在是琢磨不透,那兩兄弟心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以前啊,小八總是嬌滴滴地喊著’師傅,我腿疼、’‘師傅,我胳膊疼’,可如今卻似換了個人似的,毫無抱怨,讓做何事便做何事。您說,這到底是為何呢?”
蕭瑾軒眼皮都不抬一下,瞥了他一眼。
“這不正是你心心念念、夢寐以求的成效嗎?如今得償所願,反倒愁眉苦臉起來。”
“雖說如此,可不知怎的,我這心裡老是不得勁兒。總覺著吧,小七小八兄弟和咱們之間好像隔了層什麼,變得疏遠了,公子您可有這種感覺?”
蕭瑾軒微微點頭,神色間透著幾分無奈:“的確如此,我又何嘗沒有察覺。”
趙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身子前傾,眼巴巴地追問:“那這到底是為何啊?咱們哪兒做錯了?”
蕭瑾軒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道:“你問我,我問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