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當師父又一次獨自坐在屋頂,對著月光飲酒時,蕭瑾軒偷偷藏在角落裡,目不轉睛地觀察著。
只見師父低垂著頭,手中的酒葫蘆微微晃動,嘴裡喃喃自語:“錦兒,我對不起你……”
話語未盡,師父已是泣不成聲。
他屏氣斂息,小心翼翼地將耳朵又湊近了幾分,一心想要聽清師父話語裡未盡的深意。
可師父只是反覆唸叨著那一句,每一聲都飽含著無盡的悲慼,像一把把鈍刀,割扯著蕭瑾軒的心。
過了許久許久,師父才緩緩抬起手,用衣袖輕輕擦拭臉上的淚痕。
那顫抖的指尖,似乎在訴說著難以言說的痛苦。
蕭瑾軒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
他既為師父的傷痛揪心,又暗自揣測著 “錦兒” 究竟是誰,和師父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往。
自那一夜之後,蕭瑾軒練功時愈發刻苦,每當疲憊不堪想要放棄時,師父那顫抖的背影和悲切的哭聲便會在他腦海中浮現,驅使他咬著牙堅持下去。
他心裡明白,師父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外表下,藏著難以言說的苦衷。
而自己,能給予師父的回應,便是用不懈的努力,去契合師父那近乎苛刻的要求。
練劍之時,楚凌峰手把手地糾正蕭瑾軒的每一個招式。
“劍要穩,心更要穩!”
楚凌峰的呵斥聲,伴隨著竹劍擊打聲,聲聲入耳。
蕭瑾軒一次次重複,手腕紅腫,虎口震裂,鮮血染紅了劍柄,可他只是簡單包紮,又重回場地,繼續練習。
夏日,山林悶熱得似蒸籠,蚊蟲肆虐,蕭瑾軒在密林中穿梭奔跑,練習輕功。
腳下樹枝不斷 “咔嚓” 斷裂,蕭瑾軒連連跌倒,荊棘劃破他的面板,留下一道道血痕。
楚凌峰在終點靜靜等著,待他狼狽跑來,才遞上一個藥瓶。
“擦擦,明日繼續!”
冬日,大雪紛飛,溪面結冰,楚凌峰竟要求蕭瑾軒破冰下水,錘鍊體魄。
上岸後,他凍得渾身瑟瑟發抖,嘴唇青紫。
楚凌峰用內力幫他驅散寒氣,眼神中首次透露出一絲心疼。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春去秋來,時光匆匆,四年的光陰轉瞬即逝。
蕭瑾軒已從當初那個瘦弱的十歲孩童,成長為身姿矯健、武藝高強的少年。
他能輕鬆地飛躍屋頂,身姿輕盈得如同一隻飛鳥。
揮劍時,劍氣如虹,單手持劍便能輕鬆斬斷碗口粗的樹幹。
與人過招時,對手往往還未看清他的招式,便已被制住要害,只能束手就擒。
“還記得咱倆第一次過招嗎?”
趙平的聲音恰到好處地打斷了蕭瑾軒綿延如絲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