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反應迅速,趕忙雙手緊緊拉住韁繩,使出全身力氣往後一拽,硬生生地將馬車止住了前行的勢頭。
車身因這急停而劇烈搖晃了幾下,好不容易才穩住。
只見其中一位身形壯碩的大漢,手中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柴刀,那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冷芒。
可令人詫異的是,他那神情卻透著幾分緊張與青澀,全然不似慣匪模樣。
開口之際,竟結結巴巴,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此路... 是我開!”
語罷,似乎對下文有些忘懷,忙不迭地側首,壓低聲音問身旁那位賊眉鼠眼的同夥:“下一句是什麼來著?”
身旁那賊眉鼠眼之輩,眼珠滴溜溜一轉,小聲提示:“此樹是我栽!”
前者這才如夢初醒,忙不迭地提高聲調重複道:“哦對,此樹是我栽!”
隨後,又像是為了壯膽,惡狠狠地補上一句:“若想從此過!”
後者趕忙在旁幫腔:“留下買路財!”
蘇瑤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後和聲細語地說道:
“兩位壯士,我們只是尋常趕路之人,身上銀錢本就不多,還請行個方便。”
那壯碩之人微微一愣,仿若被蘇瑤的話語擊中了內心某處柔軟之地,似乎有些猶豫,轉頭看向身旁同夥。
賊眉鼠眼之人卻冷笑一聲:“少廢話,誰管你們錢多錢少,今日若不留下些財物,休怪我們不客氣。”
“是誰這麼吵啊?擾了爺爺的好夢!”
就在這時,一道慵懶至極的聲音從車廂內傳來,打破了車外劍拔弩張的氣氛。
緊接著,楚凌峰慢悠悠地撩開簾子,從馬車上緩緩打著哈欠踱步而出。
他睡眼惺忪,仿若剛從一場沉醉的美夢中被硬生生拽出來,眼神中還殘留著些許迷糊。
那兩人乍見馬車上又走出一人,先是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仿若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物,眼神慌亂地躲閃了一下。
待彼此交換了一個心虛的眼神後,還是努力定了定神,那壯碩些的傢伙梗著脖子道:
“沒......沒看到我們是來打劫的嗎?識相的,就......就趕緊把身上的錢財都交出來,別逼我們動手!”
話語雖狠,可那微微顫抖的嗓音卻洩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楚凌峰微微抬眼,嘴角輕輕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緩緩浮現。
他緩緩抬手,欲伸個懶腰,就在胳膊剛剛抬起之際,不遠處突然傳來 “嘭” 的一聲巨響,仿若天崩地裂,震得人耳鼓生疼。
此聲一出,其餘四人皆是心頭一驚,連忙循聲望去。
只見十米開外,一棵碗口般粗細的大樹竟轟然倒地,揚起一片塵土。
楚凌峰先是微微一怔,仿若被這意外之景驚到,隨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說道:
“哎呀,實在不好意思!本只想伸個懶腰罷了,沒曾想用力過猛,竟將二位‘所栽’之樹弄倒了,著實抱歉啊。”
那兩個打劫之人還未從震驚和恐懼中回過神來,那壯碩之人就感覺手上一空,他轉頭一看,自己手中的柴刀已到了那人手中。
楚凌峰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柴刀,手指輕輕拂過刀刃,嘴角依然掛著那抹淡淡的笑意。
“磨得可真夠快的啊,花了不少時間吧?”
那兩人嚇得面如土色,雙腿一軟,趕緊跪地,不住地磕頭。
“爺爺饒命啊,爺爺饒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念在我們是初次打劫的份上,就饒了小的們吧。”
楚凌峰不理會他們,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將柴刀湊近眼前仔細端詳,隨後眉頭一挑,似有疑惑地問道:“只是,這刀上還有這麼多豁口,是怎麼回事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刀刃上的不平整處,很是惋惜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