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峰目睹眼前場景,剎那間,心間揪成一團。
他太明白,有些女人若鐵了心,那股決絕勁兒,恰似寒冬霜雪,凜冽又無情。
就如當年錦兒決意離他而去,自此便再無半點音信,徒留他在歲月裡暗自傷懷。
他此刻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只能默默轉身離開。
老夫人走上前,輕輕嘆了口氣:
“你們快去洗漱吧,過後記得和這兩個孩子好好聊聊。祖母先回主院了。”
說罷,便帶著一眾隨從轉身離去。
待眾人走後,蘇瑤、唐悅、蕭瑾軒與趙平四人相視一眼,眼中瞬間流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可沒過一會兒,趙平的臉就皺得像個苦瓜,唉聲嘆氣地嘟囔道:
“公子,這回咱們可把臉丟盡了,往後在這府裡還怎麼抬頭啊!”
蕭瑾軒微微挑眉,目光中帶著一絲揶揄,不緊不慢地反問:
“丟點顏面,和被師父責罰,哪個更嚴重?”
趙平一聽,渾身打了個哆嗦,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之前被楚凌峰責罰時,那一個個腦瓜崩帶來的酸爽滋味。
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腦袋,彷彿那痛感還在,無奈地撇了撇嘴,嘆氣道:
“算了算了,還是丟點顏面吧,總比既丟面子,腦袋還疼得要命強。”
相較於趙平對顏面的糾結,蕭瑾軒卻全然不在意。
老夫人與楚凌峰皆是他最為敬重的長輩,在他們面前,即便姿態放得再低,他也毫無怨言。
說來也怪,自從這件事之後,楚凌峰對蘇瑤四人的防備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
以往那如臨大敵般的警惕眼神,如今也變得柔和了不少。
晚膳過後,他竟破天荒地主動提出,讓蕭瑾軒和趙平前往瑞錦園,與蘇瑤和唐悅相聚聊天。
可出人意料的是,蘇瑤和唐悅對此並不熱衷,甚至以事務繁忙為由婉拒。
楚凌峰完全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頓時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太傅府。
葉清婉端坐在琴案前,蔥白玉指在琴絃上緩緩撫動,然而,她眼神卻空洞無神,神思早已飄向遠方。
憶起初學這首曲子,她滿心歡喜,雀躍之情溢於言表。
那時,心上人填滿她的心房,指尖流淌的每個音符,都飽含少女獨有的嬌羞與期待。
可如今呢,同樣的曲調,經她之手彈出,卻只剩無盡的蕭瑟與蒼茫。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
葉清婉抬起頭,目光落在一旁垂首而立的翠兒身上。
“翠兒,你老實說,你家小姐我,與小七相比,到底輸在了何處?”
聽聞此言,翠兒心中猛地一緊,忙不迭開口:
“小姐您可沒輸!論長相,您貌若天仙。氣質儀態、琴棋書畫,樣樣出眾。再看家室,咱們太傅府聲名顯赫,哪樣不比小七姑娘強!”
葉清婉輕輕搖了搖頭,苦笑道:
“你就別寬慰我了。殿下既然選擇了她,必定有他的道理。這樣吧,你且細細跟我講講,那個女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翠兒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說道:
“要說優勢,她倒是會做衣裳,還會做生意。可這在多數人眼裡,也算不得什麼特別了不起的本事啊。”
“還有呢?” 葉清婉追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急切。
翠兒又仔細思忖了一番,道:
“她還熱衷於做善事。小姐您瞧,她好幾次給人捐贈衣裳呢,殿下會不會是看中了她這一點?”
“善事?” 葉清婉聞言,不禁微微一怔,喃喃自語道,“莫非殿下喜愛熱衷行善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