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府衙活苦。卻還有如此多人在此苦苦支撐,怕都是離不開這吵鬧溫馨的氛圍。
府衙上不止他們,就連同底下的小工們都和藹相處,算是一片樂土了。
用膳途中,盛夏燥熱。那桌案有布,依靠久了難免發熱。
於是,許清弦在感覺好轉後,便撐著桌沿默默直身了。
裴厄在桌的另一面,不敢直視他,只敢眼中餘光,向他那邊望去。
然則,在許清弦直起身子後,裴厄的眼底剎那閃過一抹赤色。
那赤色有些熟悉,掛於耳畔。
裴厄心感詫異,一時生疑瞧了過去。
可好巧不巧,若不看怕是沒有什麼,但一旦看了便頓時難壓心底悸動。
在瞧到那抹赤光是何物後,裴厄的心口波盪起伏,他的神智不受控的愣住了。
許清弦喜好青、藍、金、白四色。對於旁的顏色,雖說不上厭惡,但總是不曾裝點自己。
而從前,唯一隻有一次他身上有出現了不同的顏色,便是在一月前的漠南。
“血淚紅寶石,是贈予心愛之人的物什。它認可你了,你可以帶走它了,年輕人。”一個耄耋之年的老年音在耳畔響起,是昔日的那位老店家。
裴厄恍神,這次真是兵荒馬亂,心亂不已了。
許清弦未曾注意到他,因此,裴厄能裝作毫無發生的將臉扭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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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漠南出來後,那枚紅寶石就沒有用了。可許清弦覺得其意義非凡,曾一直勸言裴厄,說要還給他。
可是,裴厄覺得它格外襯許清弦的姿色,既然送出去了就沒有要回來的道理。因而,無論許清弦怎麼塞到他手中,他都不收。
久而久之,許清弦覺得自己是個佔了別人位置的外人,漸漸地也就不戴那枚寶石了,默默替他收著。
途行許久,裴厄久不見寶石的存在,幾乎就要將那物忘記。卻不料,今日許清弦竟然主動戴上了它。
飯桌上,二人相隔甚遠,聚不到一頭。因此做些什麼,吃些什麼都關不上彼此的事。
可他們,卻總是趁人不注意間,偷瞄好幾個來回。
待飯快用完時,裴厄以為日跌還能同姜從躲上幾個時刻,殊不知姜從卻潑了一桶冰水至他身上。
“幾位兄臺,你們不請自來幫扶我們,府衙上下萬分感激。所以,為表謝意,今夜城中的燈會,我已給諸位準備好了衣裳,到時請諸位好好逛逛花會!馬車我也給諸位備好了,稍後便可以送幾位回客棧休息一二,只等盛會。”
姜從喊道,對於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她早已期待不已,此時興致高漲。
然而,一直只顧埋頭苦幹的裴厄卻壓根不知節慶之事。
“等等,何時有的燈會啊?”他發問,在眾人間顯得像個沒聽大人講話的稚童。
“裴兄方才與我上街時,我未同你說過嗎?今日是彩雲的花燈節,入暮時,要開整夜的盛會呢。熱鬧極了,同春節一般!今日就連府衙都只用做半天班,好讓大家回去能夠休整一二,參加盛會。”
姜從講完,裴厄感覺心涼了一半,怎麼就如此趕巧呢......
不出許久,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眾人就嘰嘰喳喳的探討起來了。
府衙上下勞工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能夠休沐,自然高興的不行。
而裴厄等江湖客,因為時常要徒勞不停,還要忙於委託,上山下海。因此,能夠參加佳節,自是求之不得,喜上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