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裴厄的閃躲,幾乎無處遁形,許清弦只一眼便瞧出了問題。
烏瞳與睫毛拍打著,裴厄默默扭過了頭。
“怎麼?取不出來嗎?”許清弦納悶,抓住他的腕間,追問著。
“不,不是的。”面前人回著,若非是黑夜,怕已經能看見他泛紅的臉頰耳尾了。
他該怎麼開口,才能不惹許清弦生氣呢?
裴厄想了許久,顱中飛速運轉。
“那是什麼,難不成,還要再咬一口?”許清弦身子靠前了些,眼瞳追上他側扭的臉頰,跟著過去。
烏瞳閃了一下,他頓了頓。
猜、猜到了?
他帶著些許不可思議,自己正愁怎麼說出口,許清弦卻忽而猜中了。
“嗯......是啊。”為此,他順著話尾說下去。
這下好了,許清弦默默端正身子回去了。
“你若是害怕,日後我在尋別的法子吧。”似乎是注意到人的沉默和躲避,裴厄給了個臺階。
可許清弦並不是擔心被咬的問題,而是傷口的問題。
之前後脖處的傷口一大片,可謂是觸目驚心。就連淨空都神色微動,感嘆裴厄的勇猛。
現下,傷口因為妖力堵著,沒法用靈力溫養修復。只得用上好的草藥塗抹,但還沒好全。
舊口添新傷,無疑如火上烹油。
說話空隙間,身後總髮出“嗖——嗖——”的聲音。
那是因墓山此地已經不宜生物宜居,許多林中鳥雀,樹上松兒,都搬到了山腳下。
它們平常躲在無人的暗夜中,現下這處的人突然被清空了,倒是好奇的跑了出來,左顧右看。
良久,許清弦嘆了口氣,開始解開脖頸上纏繞的繃帶。
他覺著,還是把妖力整出來要緊些,一直堵著,對身子也不好。
疼這一下就疼吧,延長痊癒的期限就延長吧,總比一直堵著好。這般遭遇,都算他倒黴罷了。
裴厄眼中,他看著許清弦一步步解開繃帶,微微側過身子,背對著自己。而後又撩撥起身後髮絲,袒露出後頸的光景。
後頸上是一股濃烈藥味,仔細瞧能看見之前潰爛的皮肉已經黏合了部分。
只是速度還算快,仍然青一塊紫一塊的,伴隨著傷孔。若想全好,怕是要等上許多時日。
“你下口吧,趁墓山魔氣還沒到,早些解決。”許清弦道,緩緩低垂下頭。
裴厄再度望向那個由自己造的傷口,不知作何心思。
只見,他緩緩抬手覆上,指尖蹭過傷口中央時,許清弦抖了抖身子。
“嘶......你別咬中間啊,等下真好不全了。”許清弦囑咐著,金眸向後瞥去。
“嗯,我知道。”裴厄回他,另一隻得空的手從背後繞上,將人往懷中摟了過來。
漸漸地,鼻息儼然已經湊到了傷口附近。許清弦嚥了口氣,緊張起來。
然而,裴厄並未即刻尋一塊好地咬下去。反而是,人指尖的妖力流轉,玄色法力特意燒燙了些,才往傷口中覆蓋,竄入。
許清弦眉眸展了展。
他在療愈我的傷口?
這副觸感和後頸痠痛的漸消,不會出錯。就連,空中瀰漫的藥味,都清新了不少。
須臾後,蛇仁顯現,裴厄張開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