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吳知府沉思了好久,嘆了一口氣。
“粱哥兒呢?”
李夫人毫不在意地撥弄著手上的蔻丹,“他還能在哪兒?整日都待在攏翠閣裡,連我這個娘都不來見見。”
“你想粱哥兒了,便派下人去把他喚回來,何故拿自己的身體撒氣。”
“吳屏,你們倆父子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那皇帝呢。”
“李淑,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們父子事忙,金嘉城大小事都落在了我身上,府中的小事交給你,你都做不好,早知道”
李淑氣惱地指著吳屏,破口大罵,“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我爹,不該應承下我倆的親事。
呵,吳屏,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用我和你撕破臉皮嗎?”
吳屏聽得心頭火起,甩袖離去,行至門外,對著門口垂頭站著,瑟瑟發抖的下人,冷冷吩咐,“伺候好夫人。”
“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呢?府衙裡的公務多,老爺忙得腳不沾地的,您該體諒體諒的,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您的性子該軟和些。”
“哼!魯媽媽,你是讓我學那等小娘做派嘛?我真學不來,嗚嗚嗚。
我後悔了,當初說什麼都不應該答應這門親事。
這麼多年,吳屏他沒有心,他一心只想著他的官途。
要不是爹爹是尚書,只怕我早就不知道被送到哪個犄角旮旯裡了。”
李淑拿著帕子一邊哭,一邊擦著淚水,“粱哥兒也是個冷情的,和吳屏學了一個十成十。”
吳知府不是沒有壓著吳粱這個唯一的兒子唸書走科舉之路。
但是,吳粱沒有慧根,四歲開始啟蒙,換了無數的夫子,結果連一個童生都未取中。
這在外人聽來都不覺得不可能的事,卻是事實。
屢試不第後,吳粱便歇了科舉的心,花那麼多時間,浪費在科舉上,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即使僥倖中了進士,也要從最底層爬起,這是吳粱不能接受的。
吳粱正發愁自己未來的路該如何走時,他遇上了他生命中的貴人。
從那以後,吳粱性情大變,變成了如今金嘉城眾人嘴中的紈絝子弟。
“粱哥兒,你幫爹想想用什麼法子把那幾個不安分的耗子揪出來?”
吳粱臉上帶著戲謔的笑,“爹,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這我哪裡知道?”
“他們的目的是跟蹤那個跑進攏翠閣的人,若是我們把這個人放出來,不就是一個好的誘餌嘛?
沒有魚食,魚兒怎麼會上鉤呢?”吳粱看著吳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