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辰帶著下人等在侯府門口,離著很遠便看見侯府的馬車慢悠悠地駛過來。
後面還跟著一個馬車,上面拉著幾個大箱子,想來應該是皇上給的賞賜。
馬車在侯府門口停下,段侯爺和夫人動作利落地下了車。
不知為什麼,段逸辰一看見父親和母親,就感覺他們的臉色都有點奇怪。
就連遇到黑衣人行刺的時候,兩個人也沒有現在這樣凝重的表情。
“父親,母親,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臉色如此難看?”
會不會父母入宮的時候皇帝說了什麼,段逸辰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段浩淵和耿雪薇默默交換一個眼神,耿雪薇露出一個安撫的笑:“這次入宮十分順利,皇上還封你父親為一品護國大將軍,封我為誥命夫人。我們自然極為開心,只是晝夜兼程趕路,沒休息好,有些乏累罷了。”
“父親母親辛苦了,兒子已命人備好熱水,您二位沐浴後,早些歇息。”
段浩淵審視的目光落在兒子臉上,他看起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周密細緻。
可是見過女兒之後,段浩淵知道。兒子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他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沉默地轉過身去,大步離開了。
在段逸辰心中,父親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威嚴形象,他一言不發地離開,段逸辰也沒覺得奇怪。
“辰兒辛苦了,快回去歇著吧。”
望著個頭比自己還要高的兒子,耿雪薇慈愛地說。
說完,腳步加速追趕丈夫去了。
“侯爺,走慢點,等等我。”
聽到妻子的聲音,段浩淵果然放慢腳步。
追上段浩淵,耿雪薇爽朗一笑:“侯爺,辰兒終於開了竅,您怎麼反倒生他的氣了?”
“你給他安排的通房丫鬟,他避之如洪水猛獸,卻在外頭找了個不三不四的女子,堂堂侯府世子,尚未婚配就學那些紈絝子弟養起外室,也不怕別人笑話。”
“我瞭解辰兒,他並不是沉迷女色之人,此事或許另有隱情,最好還是等探聽過虛實之後再下定論。”
段浩淵想起女兒所說的,為救這個女子,辰兒不惜將李元堂父子送入大牢,讓他們接受天家的制裁,剛剛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李元堂父子罪有應得,可他們在朝為官多年,樹大根深,冒然對他們動手,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引起皇帝的猜疑,將段家置於不利的境地。
段浩淵和段家上下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可若是要論在戰場的威懾作用,段浩淵敢說,段家軍若是排第二,無人敢當第一。
如今戰事剛剛結束,若是他和段家有什麼閃失,難保敵軍不會趁機作亂,甚至捲土重來,那樣就不好對付了。
因此,段浩淵不斷告誡兒子,段家在朝堂之上,只要想著為國盡忠,不允許拉幫結派,交友樹敵。
段逸辰也確實是照著他的話做的,卻沒想到,因為一個不三不四的戲子,自己的兒子竟然像是換了個人,將他的叮囑全都拋在耳後。
段浩淵幾乎被失望的情緒給淹沒,險些當場發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