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叫她“小三”呢，好像有點難聽。

叫“阿姨”？她未免太小了。

叫“姐姐”…… 感覺更奇怪了。

想了一圈，只好叫她“那個女的”。

簡心把自己拍的“那個女的”的身份證影印件、拿給南皓看。

“真的只比你大五歲。”南皓也有點意外。

“嗯。” 簡心突然覺得有點難受……

簡心又往河裡扔了一塊小石子：“她說自己是專科，後來退學了，如果她沒說謊的話。”

南皓：“退學也不是什麼好事，應該沒必要說謊。”

簡心皺著眉頭回憶道：“可是她說起退學的事就特別難過，好像受了很大委屈。我說又沒人逼她，我爸也不可能強迫她，沒想到她就哭了！回臥室哭了一會兒，然後還跑出去了！”

南皓感覺事情有點不太對勁，上前摟住了簡心。

簡心看著南皓，問出了心裡最可怕的猜測：“你說……我爸不會強姦她了吧？”

南皓嚇了一跳：“不至於吧！你爸那麼有錢。沒必要那樣。”

簡心想不明白：“那她為什麼那麼難受啊？”

南皓好心猜測：“可能就是不想退學吧。她從一個小地方出來，能考上大學，很不容易了。應該也想好好畢業，找個好工作吧。”

簡心這才想到看一下她的出生地點，是省內一個偏遠城市下面、一個沒聽說過的鎮子。

簡心很是費解：“那她如果不想結婚生孩子的話，把孩子打掉不就得了。”

“可能……你爸想要吧。” 南皓合理推測，“而且你爸那麼大方，應該會給她家裡很多的彩禮，她也很難拒絕吧。”

簡心還是很難理解：“那為了彩禮，就不上學了？”

“很多家裡是這樣的。” 南皓說出殘酷現實，“你看她這個名字，家裡肯定還有弟弟。那就顧不上她了。”

“名字怎麼了？這個名字不是挺好聽的嗎？” 簡心沒想到從名字上還能看得出家庭成員？

南皓耐心科普：“迎楠，應該是迎接男孩的意思。”

簡心驚呆了：“啊不會吧？！這麼噁心？！為什麼連名字都要起成這樣啊？！”

南皓只能又說了一遍：“很多家裡是這樣的……”

畢竟南皓的媽媽也是，家裡生了兩個女兒，才好容易來了個兒子。幾個女兒都沒讀完高中就為了彩禮、草草嫁了出去……

簡心突然想起：“付媛家裡也是，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她說家裡只會給她最基本的生活費，一個月也就幾百塊，多的就沒有了。所以她只能自己攢錢，總是在學校裡勤工儉學……” 說著難過地扎進南皓懷裡：“為什麼女孩子會這麼慘……”

南皓輕柔撫摩著頭髮、安慰她：“不過這些也都是我們的猜測而已。可能真相沒那麼複雜，也有可能她只是懷念以前的大學生活，情緒有些失控而已。”

可是簡心一想起她那副震驚得好像被揭穿了心裡最深處的秘密、慌亂得近乎絕望的神情，就覺得心裡被一隻兇殘的狼爪子挖掉了一大塊……

兩個人緊緊擁抱著，在河邊站了好久好久……

似乎只有身體足夠地貼近，才能平復心裡洶湧澎湃的情緒……

冬風烈烈呼嘯，灰雲被颳得支離破碎；暗陽隱入山後，卻沒有留下一絲溫暖的晚霞……

南皓晃了晃簡心：“送你回去吧。好不好？不早了。”

“怎麼回去啊？好尷尬。” 簡心有些後悔今天莽撞的暴言。

南皓合理建議：“如果她說起了，你就老老實實道個歉。如果她不說，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 簡心淺想一下那個畫面，又絕望地把頭埋進了南皓懷裡，“還是覺得太彆扭了……”

“現在都快五點了，你再不回去，他們會擔心的。” 南皓話是這麼說，兩隻手還是溫柔地摟著簡心，不捨得放開。

簡心也是抱著南皓不想撒手：“我真的不喜歡在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