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十數天。
黃炎每天都會去一趟天牢深處,一待就是數個時辰,將任凌風壓榨的連小時候趴牆頭偷看隔壁少婦洗澡的事都抖出來了。
“黃天覆!!”
天牢中,任凌風被折磨的快要瘋了,掙扎著喊道:“你說過要給我一個痛快的,你說過的!”
他一邊咆哮,一邊怒視著面前之人,就連那嬰兒胳膊般粗細的鎖鏈被他掙扎的咯咯作響。
黃炎默然。
主要他對修仙界的瞭解太少了,而任凌風又是他目前瞭解修仙界的唯一途徑,所以他才會不厭其煩的來問這問那。
可在任凌風眼裡,這廝就是在折磨自己。
畢竟,幾天前他就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倒豆子似的交代了,真的實在沒東西可交代了。
以至於他現在看到黃炎到來就會想到被言語折磨的痛苦,而產生應激反應。
“我沒忘記。”
黃炎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今天我來不是折磨你的,而是想問問你還有什麼遺願未了。”
“……”
任凌風聞言微微一怔。
他知道對方要實現諾言了,也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可不知怎地,心頭竟升出一種‘終於解脫了’的輕鬆。
“有!自然是有的!”
任凌風扯著沙啞的嗓音冷笑幾聲。
想到自己為何淪落至此,他面容猙獰滿是恨意的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讓沈妙涵死!”
“沈妙涵…”
黃炎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就是你們一行人中那個出身青雲劍宗的女劍修?”
“不錯!”
任凌風點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便是她害我淪落至此的,否則就憑你手下的那些渣滓,又豈能是我對手!?”
“可據你所言……”
黃炎眉頭微蹙的說道:“那沈妙涵乃天生通明劍體,實力不俗,而青雲劍宗又是主界一流的正道大宗,既是正道大宗中的天之驕女,與我又無利益衝突,我殺她豈不是自立大敵?”
“狗屁的天之驕女!”
任凌風聞言嗤笑一聲,譏笑道:“主界修行之人億萬,天縱之才不知凡幾,想我不足兩百歲便已衝擊結丹,難道當不得天才之稱?”
“還不是落到今天這般地步!”
他胸口起伏不定,待平緩幾分情緒後又道:“能成長起來的才叫天才,而想要成材,動輒千百年計!”
“只要是同階相搏,即便她被我所殺,青雲劍宗也不會為一個千百後才可能成材的弟子出面說我半句不是。”
“你若有能耐在同階修為將她弄死,我敢保證,青雲劍宗不僅不會怪你,還會保你不會被有心人所殺。”
“在他們眼裡,正道大宗的名頭可要比一個弟子的命寶貴多了。”
“……”
黃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般看來,修仙界大宗對於門人弟子的態度,倒是和前世世人對金絲楠木的態度有些類似。
成材的金絲楠木極為金貴,素有一兩木頭一兩金之稱。
可金絲楠木的樹苗卻不值錢,甚至沒人願意種,就是因為成材所需的時間太久太久,根本就不是一兩代人能等到的。
而修行之人的壽命是長,可壽元也是和修為境界掛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