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林言長舒一口氣,神清氣爽。
爽了,多年夙願終究是得以實現。
當年那場網暴林言並沒有在其中發揮什麼作用,他甚至不知情。
遠在異國他鄉,他那時忙著學業和實習的問題,只等著喻文之獲獎那天發去祝賀資訊。
直到後來,第一不是喻文之那組,他才知曉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那時喻文之被停課調查,甚至就連母校和喻氏都被連累。
面對這一系列打擊,喻文之仍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溫和模樣,看著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後來,調查結束,喻文之得以沉冤昭雪。
本來這事也就結束了。
直到某一天,喻文之突然找到林言,詢問是否有專業的心理醫生可以推薦。
林言才驚恐地發現,原來之前的寵辱不驚、溫文爾雅都是掩蓋在悲傷、自責、痛苦等負面情緒之上的虛假面具。
他把所有人都騙了。
或許,連他自己都騙過去了。
林言連夜飛回國,當面和他交流,目光死死地黏在好友臉上:“現在突然告訴我,是症狀嚴重到瞞不住了,還是想開了點?”
面對如驚弓之鳥的好友,喻文之安撫地笑了笑:“沒有,我也是突然才意識到,我現在可能……狀態不太對。”
在他忙完學校事務,一個人享受漫長假期,卻對以前的愛好失去興趣、對擅長的領域不再自信的時候。
他花了一個下午思考,才恍然發現,自己已經漸漸不怎麼觸碰社交娛樂軟體了。
意識到狀態不對,喻文之第一時間就找了學醫多年的好友。
聽完喻文之的敘述,林言沉默了。
他這個開掛一樣的好友,終究是遇到了難以跨越的挫折。
“靠!”
那時喻文之還能笑著譴責:“別罵人啊。”
“你別這樣笑!”林言忍不住低吼了一句。
然而,看到好友水潤乾淨的雙眸和漸漸壓下去的嘴角,林言又忍不住咬牙:“算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
說完,他仰頭靠在沙發背上,手臂搭在眼睛上,半晌無言。
在問遍了老師、朋友和同學,試圖尋找最適合喻文之的心理治療師時,林言無數次在心裡覆盤喻文之當時遇到的事情。
他當時怎麼就不在呢?
他要是在,一定會把這些傷害喻哥的網友全都噴個遍。
喻哥性子溫和,又是人民教師,不會說重話。
但是有些人,就是要罵一罵,罵不醒,也能稍稍解解氣。
現在喻哥再次陷入網路輿論的風波,他肯定得出面,當喻哥的嘴替。
喻哥不方便說的,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