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為什麼還離婚呢?”
雷志勇語氣冷靜,他長期在外打工,春節回家,卻發現了老婆流產的醫院病歷。
為了孩子離婚不離家。
雷志勇說起自己頭上的青綠,聲音冷靜,卻透著極端的痛苦。
阮四月想安慰他,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便和雷志勇說自己的事,不幸的人交流不幸也許比空洞安慰的話更可以安慰人吧,
“我弟弟開摩托摔得很重,要花十幾萬才能救,我爸媽把我嫁給一個肯出十幾萬彩禮的人家,但男人有病,”
“啊,什麼病,嚴重嗎?”
“不嚴重,就是,太監!”
太監!雷志勇被這個詞驚呆了。
“那花那麼多錢娶媳婦幹嘛?”
“開始,我也很疑惑,難道他們花十幾萬就是娶個媳婦當擺設嗎?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上了我的床,
第二天,我發現,原來,他有個在城裡的雙胞胎哥哥回來了。”
黑夜中,雷志勇的眼睛都睜大了,他的手握得緊緊的,一下子撞到了牆上,
“畜生!”
“他們以為買個下崽的豬呢,隨便配都行!
我逃出來了,我們沒有結婚證,我再也不會回去了。”
想到這個屈辱,阮四月不由得哭了出來,
遠離家鄉,遠離所有的熟人,眼前只有一個異鄉的男人,她似乎卸下所有的偽裝,哭得止不住,
怕聲音打擾了鄰居,她壓抑著聲音,身體的抖動卻越發厲害,
那個年紀比父母輩還大的一米八大床吱呀呀唱起歌來。
“四月,你別哭,哭得我心裡難受,”
雷志勇說。
阮四月不聽,依然斷續說著,
“我想逃離,被閨蜜帶出來,卻給我帶到了髮廊,我不幹,
她生氣了,我半夜從她那裡出來的,我哪裡知道,這大過年的根本沒有人招工,我,我,”
隔壁傳來一陣敲牆的聲音,
隨之一個男人憤怒的聲音,
“還讓不讓人睡了,忍你多久了,顯得你能耐不是?”
雷志勇知道,對方誤會了,他想拼力讓床安靜下來,
用手和腳控制著床,卻控制不住。
“四月,你想開點,這床的聲音吵到隔壁了。”
阮四月太久的委屈,哪裡那麼容易收得起來,她默默坐起來了,下床,站在床前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