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電話結束後,盛清梨沉思了許久。
此前她下過無數次決心,不會再管沈佩蘭的死活,可眼下聽到她服藥自殺的訊息,她內心還是不禁有所觸動。
到底,血脈關係不是那麼好斬斷的,她身上終究流著沈佩蘭的血。
於是最後的最後,做了很久思想鬥爭的盛清梨還是心軟了,決定回去看看。
安頓好盛希,盛清梨找到周雅,大概說了下情況,就買了回國的最近一班航班的機票。
一路上,她的內心都非常忐忑,不知道沈佩蘭的情況如何。無論如何,那也是她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了。
下了飛機,盛清梨就直奔養老院而去。
“閒雜人等,禁止入內!”
養老院前臺是新人,今天第一天上班,還不清楚養老院的情況,也沒見過盛清梨,把她攔在了外面。
“我是來看沈佩蘭的,她……”盛清梨頓了頓,聲音變得沒底氣起來,“怎麼樣了?”
前臺皺了皺眉,“沈佩蘭?你是她什麼人?”
盛清梨沉默片刻,不情不願地答道,“女兒。”
即使她不願意承認,可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聞言,前臺上下打量了一番盛清梨,眼神略有懷疑,自顧自地嘟囔了起來。
“沒見過這麼不稱職的女兒,把母親送到養老院就算了,自己平常不關注,反倒來問我們。”
前臺的聲音很小,盛清梨卻聽的一清二楚,不過她並不想爭辯什麼。
一來前臺說的是事實,二來她並不在意和自己沒什麼關聯的人的看法。
“我可以進去了嗎?”
“進門左拐右手邊的房間。”
或許是見盛清梨態度很好,前臺倒沒再刁難她,還給她指了路。
但也正因如此,盛清梨心裡升起了幾朵疑雲。
她帶著疑惑找到了沈佩蘭的房間,正準備進門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了沈佩蘭和護工的交談聲。
“小孫啊,這次的事情真是多虧了你了。”
“蘭姐,您跟我就別這麼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麼,就是舉手之勞嘛。”
沈佩蘭重重地嘆了口氣,“要是我女兒能有你這麼聽話懂事,我也不用費那麼大勁把她騙回來,還拉著你陪我做戲。”
護工羞澀一笑,“蘭姐,您可別這麼說,您也是思女心切沒辦法嘛。我相信盛小姐聽到訊息,肯定很快就會回來看您的。”
“行,到時候我肯定好好犒勞你,我……”
沈佩蘭的話還沒說完,盛清梨推開了門,目光在沈佩蘭和護工身上來回掃了一圈,最終鎖定在了護工身上。
“不是說服藥自殺了嗎,看來你們養老院的服務很是周到,發現的那麼及時,一定是第一時間把您送去洗胃的吧?”
護工自是心虛,完全不敢直視盛清梨。
沈佩蘭倒是氣定神閒,給護工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待護工走後,盛清梨就把戰火轉移到了沈佩蘭身上,諷刺意味十足地說著,“你恢復的速度也真是驚人,短短几個小時,竟然看不出絲毫服過藥的跡象了呢。”
沈佩蘭理直氣壯地反問,“我不這樣你能回來嗎?”
明顯,到了現在,她仍舊沒有覺得自己聯合護工騙盛清梨回國的事有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