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祁言語簡短冷漠,如同對待陌生人一般疏離,甚至還透露著隱隱約約的戾氣。
這是他一整天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卻好像一隻倔強的刺蝟,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
虞棠站在原地,手裡攥著二十塊錢進退兩難,忙轉移著話題,“這掛件是十塊錢吧?我手機正好需要一個。”
“嗯。”顧祁坐在輪椅費力彎腰,整理著塑膠布邊角。
現場又陷入尷尬,少年好像並不願意,再同她說些什麼。
虞棠拿起一隻編織掛件,掏出十塊錢遞給顧祁,他順勢接住。
四目交匯之間,少年在學校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如今卻諱莫無光陰暗得可怕。
總覺得,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腦中999似乎聽到虞棠的心聲,忙雀躍的補充道:【宿主感覺沒錯,顧祁有兩個人格。】
【兩個人格?】
【對,顧祁有心理人格障礙,你白天見到的容易害羞的,應該就是主人格,這個比較可怕的應該就是副人格。】
聽聞系統一番話,虞棠還是第一次聽說,人可以擁有兩個人格。
不過結合班裡的傳言,顧祁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的確證實了這個結論。
虞棠並不覺得有人格障礙有什麼,反而更多的是心酸與心疼。
到底有多孤獨,才會自己跟自己說話?
到底生活有多苦,才會患有如此嚴重的心理疾病?
思及於此,虞棠眼眶酸脹,不由得看向那垂頭忙活的少年。
顧祁似乎感受到這道目光,一瞬間抬起陰鬱的眸子與之對視。
“還有事?”
“沒事,你的掛件很好看,明天學校見,這二十塊錢你還是收著吧,本來就是那人賠給你的。”
虞棠留下二十塊錢,又向他招了招手才離開人群。
拿起塑膠布上留有女孩餘溫的錢,顧祁目光暗了一瞬,不由得抬頭望向虞棠背影。
他記得今天全部發生的事情,兩個人格也是互相知曉彼此存在的。
當然記憶,也是共通的。
他不像主人格那樣單純,虞棠一直喜歡厲時衍,今天反常的舉動實在奇怪。
顧祁不相信人會無緣故對他好,至少從小到大遭受的惡意,讓他知道人都是不可信的。
少年嘴角噙著冷笑,似乎格外討厭虞棠自作主張,靠近這個骯髒的他。
今夜生意不大好,顧祁擺攤到夜裡十二點,才把掛件收回書包,推動著輪椅融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