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意的看著顧祁微愣的神情，正欲說什麼，驀然看到白髮少年似乎在笑。

明明在笑，可顧祁銳利的黑眸氾濫著薄涼陰鬱，如毒蛇野獸般可怕。

厲時衍下意識一怔，被這個可怕的笑容弄得愣神。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顧祁那樣低入塵埃的人，露出這種詭異略帶精神病的笑。

“哥哥，你確定要跟我搶？”

這句哥哥，明明是他長大第一次聽，也是顧祁第一次叫，可卻覺得毛骨悚然。

“你不是厲家人，我也不是你哥。”

“可我身上，流著厲家一部分血，很髒很噁心吧？可事實就是如此，沒辦法改變。”

顧祁如提線木偶，詭異偏頭笑容更深：“我不會把虞棠讓給你。”

“因…為…我…喜…歡…她…”

最後一句話拉長語調，明明是清潤悅耳的聲音，硬是讓厲時衍聽出詭異恐怖的感覺。

他覺得，顧祁真的是腦子不正常，憤怒的拽住病床上顧祁：“髒東西！你配？！”

“我不配，可你也不配。”顧祁笑得更是陰冷恐怖，“但哥哥要是執意跟我搶，我只能拉著虞棠一起死，反正我們在死在一起腐爛發臭，也算永遠在一起吧？”

“你瘋了吧？！！！”

看著眼前虛弱的少年口無遮攔，厲時衍似是覺得他可怕，快步逃了出去。

他離開門口的時候，裡面的少年還在放聲笑，好像遺留在原地的機械人。

剛才那威脅，險些讓厲時衍產生陰影。

就好像那些精神病，或者極端的恐怖病人，變得不像原本的顧祁。

厲時衍理智歸攏，他今天原本只是宣示主權，現在卻覺得顧祁這個瘋子需要治治，免得傷到虞棠。

給顧媛撥打了電話，他鬆了一口氣。

派人照看顧祁，虞棠也許能對他有好感，也能制止一下那個瘋子。

沒有人知道，在極端的刺激下，人格分裂症為了自我保護，會不斷分裂出不同的人格。

病情越嚴重，那麼分裂的副人格就會越來越多，直到其中一個強大到吞噬主人格。

剛才，顧祁就是聽到婚約兩個字，心理承受不住，被厲時衍刺激到，又分裂出第三個，極端可怕毀滅無三觀人格。

顧祁迷迷糊糊清醒，剛才那些恐怖的話，他不敢相信是自己的說得。

殺死虞棠據為己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身體裡，好像還藏著比他這個副人格，還要極端的怪物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