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快到午夜的時候，韓立生突然聽到對方問了一句：“幾點了？”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秒。

審訊被打斷，大家持續工作的腦子沒反應過來。

不過，還是有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大概估摸了一下時間。

“快十二點了吧？”

他們在輪班進來審訊的，前面的人走的時候，也才九點多。

警察雖然工作起來忙，可對於時間的把控，還是能夠約摸出來的。

聽到這個回答，對方其實並不滿意。

他的眼睛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之後將視線定格在韓立生臉上。

“你說！”

這話，指令很明確。

而眾人的視線，也因為對方的話而轉了過來。

八十年代，家中擁有手錶的人家不多。

警局的人雖然工資不差，可他們對應的，卻是一大家人的生活。

所以，手錶什麼的，除非必要，也不是人人都會買的。

韓立生的家境如何先不說，眼下就他自己一個人，沒有家庭拖累，掙的工資自然由自己支配。

所以，他也算是此時審訊室裡，唯一戴著手錶的人。

韓立生聞言，心裡的預感被應，卻並不怎麼高興。

顯然，對方的打算，並不簡單。

韓立生頂著眾人的視線，抬起手，將手腕處的手錶給露出來。

他隨意掃了一眼手錶，看著指標，指向了十一點五十八分。

差兩分，就到了十二點。

韓立生沒有說話，而是將手背朝向對方，讓他自己看。

本來，他是有想過告知對方一個假的時間點。

可是，對方一直看著自己，好像能夠將他的心裡想法看出來一般。

所以，韓立生便當下改了主意，讓他自己去看。

結果是什麼，也不用聽別人說。

兩人的距離不遠，韓立生的手伸出去，對方憑藉著審訊室的燈光，可以清楚的將手錶上的資訊給看清楚。

也因為這樣，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韓立生一直盯著對方的神態。

等他看過之後，才收回手臂。

可是，之前一直還算配合的犯罪嫌疑人，此時卻一個字都沒有意願吐露。

他沉默著，無視了耳邊的問話。

韓立生在心裡，莫名開始倒數。

就好像，是知道對方也在等著午夜的到來一般。

此時的審訊室，在韓立生的視角里，突然像是空間被定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