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正廳內,氣氛凝重而又充滿溫情。任雪堂恭恭敬敬地跪在任母跟前,他低垂著頭,滿臉愧疚之色,聲音略微顫抖著說道:“孩兒不孝啊!這麼多年未曾歸家,讓您日夜擔憂掛念,實在是罪該萬死!”
任母眼中淚光閃爍,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頂,長嘆一聲道:“兒啊,能平安歸來便已是上蒼眷顧,莫要再說這些自責的話了。只是你呀,最對不住的便是寶琴那孩子了。這些年她獨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拉扯著孩子長大,其中艱辛可想而知。還有你那小妹,年紀尚輕卻要獨自撐起整個任家,真是太不容易啦!”
任雪堂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懊悔與心疼,他抬起頭來望著母親,堅定地說道:“母親,請您放心,此次孩兒回來之後,再也不會離開了。定當好好陪伴在您身邊,盡孝膝前。”
這時,一旁的任如風開口說道:“母親,如今我已考取進士出身,往後定會努力進取,步步高昇。待到那時,我便能和大哥一同守護咱們任家,如此一來,小妹也就無需這般辛苦勞累了。”說罷,他看向任雪堂,兄弟二人交換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的莜莜此時走上前來,微笑著說道:“如今大哥、二哥皆已歸來,實乃咱家之幸事。這些年來,我也算盡心盡力教導了秀山許多知識和為人處世之道。相信日後秀山必能成為咱任家稱職的家主。至於我嘛,在任家已然生活多年,也確實有些膩煩了。待二哥成親之後,我便打算離開這裡,出去遊歷一番,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何模樣。”
“莜莜,任家不好嗎?”任母一臉疑惑地問道。她實在難以理解女兒為何想要離開這個家族。
莜莜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看著任母,緩緩說道:“母親,並非是任家不好,只是對於我來說,這裡就像是一個無形的牢籠,將我緊緊束縛住。母親您應該明白,我生性自由灑脫,最不願意受到任何拘束。若不是因為大哥,我恐怕早就離開了這任家。而現在,大哥已然成長起來,他完全有能力守護好我們整個任家。所以,也是時候輪到我去追尋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聽到這番話,一旁的任如風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以後還會回來看看我們嗎?”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絲不捨與擔憂。
莜莜微微一笑,安慰道:“二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我又怎會一去不復返呢?任家畢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這裡有著我太多的回憶和牽掛。不管走到哪裡,任家始終都是我的家呀!而且,我相信即使相隔千里,咱們一家人的心也始終都會緊緊相連的。”
任如風聽後,心中稍感寬慰,連忙應道:“當然當然,小妹說得對。任家永遠都是你的堅強後盾,只要你在外受了委屈或是遇到困難,隨時都可以回家來。”
這時,莜莜突然話題一轉,笑著對任如風說道:“二哥,你和舒芳姐姐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啦!我看吶,下個月的十五可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哦。至於其他的嫁妝彩禮之類的東西,妹妹我可都替你準備好了呢!”
任如風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驚喜之色,感激地看向莜莜,說道:“多謝小妹如此費心。有你這般體貼入微的妹妹,真是哥哥我的福氣。”
莜莜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回答道:“二哥跟我還這麼客氣幹嘛,咱們可是一家人呀!能看到你和舒芳姐姐幸福美滿,我也就心滿意足啦。”
另一邊,可憐的曹么娘因為其父親曹文彬犯下的罪行而受到牽連。曾經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她如今卻淪為了官賣女子,命運的捉弄讓她被無情地賣入了那令人不恥的行院之中。
然而,幸運之神似乎並未完全拋棄曹么娘。心地善良的莜莜得知此事後,毫不猶豫地派遣手下將曹么娘從行院中贖回,並賜予了她一個全新的身份。儘管此後的生活無法與往昔相提並論,不再有綾羅綢緞和山珍海味,但相較於在行院裡所遭受的苦難,這樣平淡的日子也算過得去。
莜莜心中始終牽掛著曹么娘,時常會親自前往探望。每次看到曹么娘逐漸適應新環境,過上還算安穩的生活,莜莜那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來。畢竟對於莜莜來說,能幫到曹么娘已算是盡了一份心力,而自己的使命也至此圓滿達成。
時光荏苒,轉眼間便迎來了任如風大喜的日子。這一天,整個任家張燈結綵,鑼鼓喧天,好不熱鬧!只是由於舒芳與家中某些人的關係鬧得有些僵,並不十分融洽,故而她選擇直接從任母的住所出嫁,其情形倒與當初曾寶琴成婚時頗為相似。
次日清晨,天色還未大亮,勤勞的鳥兒尚未開始歡唱,莜莜便早早起了床。她仔細地收拾好行囊,將精心準備給眾人的禮物一一擺放整齊,隨後喚來了秋靈一同背起小巧的包袱,毅然決然地踏出了任府的大門。
站在任府門前,莜莜回首凝望著這座熟悉的府邸,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眷戀與不捨。但僅僅片刻之後,她便轉過身,邁著堅定的步伐登上了早已等候多時的馬車。隨著車伕手中馬鞭一揮,車輪緩緩轉動起來,莜莜就這樣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個曾經給予過她許多回憶的地方,向著未知的旅途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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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秋靈無意間瞥見正在外面熟練地駕著馬車的身影竟然是魏良弓,這讓她驚訝不已。待回過神來後,她趕忙將這個驚人的發現告知給了身旁的莜莜。
莜莜聽聞此訊,心中也是一驚,美眸圓睜,滿臉詫異地向魏良弓問道:“魏先生,您為何會與我一同前行呢?我記得我臨行前並未對任何人透露過我的行程啊!您又是如何知曉我要離開此地的呢?”
魏良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緩聲道:“小姐聰慧過人,想必能猜到一二。實不相瞞,在下見小姐獨自出行,料想小姐身邊或許缺少一個能夠駕馭馬車之人,故而毛遂自薦,願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莜莜聽他如此一說,瞬間便明白了魏良弓的深意,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魏先生了。”
魏良弓爽朗一笑,回應道:“小姐客氣了,這算不得什麼麻煩之事。”
於是乎,三人便這樣一路向西而去。路途之中,莜莜和魏良弓都心照不宣地未曾點破彼此之間那層微妙的關係,只是偶爾目光交匯時,兩人的臉上都會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與此同時,任府內早已因為莜莜的突然離去而炸開了鍋。上至老爺夫人,下至丫鬟僕人,皆是一臉的無可奈何。然而他們對此卻毫無辦法,只能任由莜莜自行其是。不過,曾寶琴對於此事倒是略知一二,她心裡清楚,莜莜並非孤身一人離開的,那個一直傾慕著莜莜的魏良弓此番定然是跟隨其後一同前去了。想來,魏良弓此舉多半是為了追求自己心愛的女子吧。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後來,莜莜與魏良弓選擇在廣袤無垠、風沙漫天的西北之地定居下來。他們二人相依相伴,過著寧靜而又平淡的生活。
儘管相隔千里,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從未因距離而疏遠。關於兩人在一起的喜訊,最終還是透過一封封飽含深情的書信傳遞迴了故鄉。然而,或許是出於對新生活的珍視,亦或是路途遙遠艱辛,他們並未因此特意歸來探望。
魏良弓自幼遭受虐待,身體狀況一直不佳。即便如此,他依然堅強地與命運抗爭,與莜莜攜手走過風風雨雨。然而,歲月無情,人終究難以抵擋病魔的侵蝕。步入中年以後,魏良弓的健康每況愈下,原本就虛弱的身軀更是不堪重負。
儘管夫妻二人都深知彼此的愛深沉如海,但考慮到魏良弓的身體狀況以及未來可能面臨的種種困難,他們決定不要孩子,以免讓孩子承受過多的苦難。就這樣,他們在相互扶持、相濡以沫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春秋。
終於有一天,魏良弓帶著對莜莜無盡的眷戀和不捨,先一步離開了這個世界。莜莜悲痛欲絕,但她強忍著心中的巨大哀傷,默默地料理完魏良弓的後事。然後,她提筆給遠方的親人寫下了最後一封信,字裡行間充滿了對過去美好回憶的懷念以及對親人們深深的祝福。寫完信後,莜莜靜靜地躺在床上,閉上雙眼,追隨魏良弓而去。從此,這對恩愛夫妻在另一個世界得以重逢,繼續續寫他們永恆的愛情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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