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微微皺起眉頭,語氣略帶不滿地對王夫人說道:“二嫂,話可不能這麼講。我家玉兒雖是世子妃,但她也不過是個凡人女子罷了,並非無所不能的神仙,哪能事事都做得成呀!”
王夫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之色,反駁道:“敏兒妹妹此言差矣。雖說黛玉如今是世子妃,但那北靜王可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兄弟,黛玉這一嫁過去,可不就成了皇上的侄媳嘛。以這樣尊貴的身份,辦這點小事豈有不成之理?母親您評評理,看看我說得在不在理。”說著,她將目光轉向了賈母。
賈敏見此情形,心中暗歎一口氣,隨即迅速轉頭望向賈母,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期待,開口問道:“母親,難不成您也贊同二嫂的說法麼?”
賈母被女兒這般直直地盯著,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然而,在利益與親情之間權衡再三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只見她輕咳一聲,緩緩說道:“敏兒啊,你二嫂所言倒也不無道理。畢竟元春和黛玉乃是嫡親的表姐妹關係,於情於理,這個忙確實不好推脫呀。再者說了,此事只需動一動口舌而已,想來應不會是什麼難事吧。”
“哼!看來母親,您叫我帶著玉兒前來,並非是因為思念我們母女倆,而是存了這般齷齪不堪的念頭,想要扒著玉兒吸血啊!母親,倘若日後您再膽敢動這樣的歪心思,就休怪女兒不顧及母女情分,與這門親戚徹底斷絕往來!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兒猶如潑出去的水,我如今已是別家婦,自當以夫家為重!”賈敏怒目圓睜,義憤填膺地說道。
“敏兒,你怎能如此曲解為孃的心意呢?我可是生你養你的親生母親啊!難道你真忍心揹負這不孝之名嗎?”賈母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賈敏,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惱怒和傷心。
“母親,您這分明就是要將女兒往絕路上逼啊!”賈敏淚如雨下,悲切地哭訴道,“自從我出嫁之後,您何曾真正關心過我的死活?如今卻又打起玉兒的主意,您還有半點慈母之心嗎?”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王夫人突然開口說道:“敏兒妹妹,你這番話莫不是在要挾我們不成?別忘了,這裡始終是賈家,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一旁的莜莜見勢不妙,趕忙伸手拉住賈敏,輕聲勸道:“外祖母、二舅母,且息怒。世子曾經說過,如果我在這裡受了半點兒委屈,他定不會善罷甘休。畢竟咱們榮國公府雖然聲名顯赫,但也未必願意輕易得罪北靜王王府吧。”
“怎麼,黛玉你這是想威脅我們榮國公府不成?”只見王夫人面色陰沉地說道,她那銳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黛玉,彷彿要將其看穿一般。
黛玉身旁的莜莜則毫不畏懼地回應道:“二舅母若非要這般認為,那便是如此吧!反正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二舅母都會覺得我存有不良居心。”說完,莜莜還輕輕地撇了撇嘴,流露出一絲不屑。
聽到這話,王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莜莜怒喝道:“你......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賈母終於開口了,她略帶責備地看向黛玉說道:“黛玉啊,你母親平日裡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怎能與長輩如此無禮地講話呢?”
然而,沒等黛玉回話,站在一旁的賈敏立刻挺身而出護在了女兒身前,她直視著賈母反問道:“母親,您這是在指責玉兒的家教有問題嗎?難道母親您忘了,當初皇上可是親口誇讚過咱家玉兒是個孝順至極之人吶!”說到此處,賈敏的語氣不禁加重了幾分。
“你們……竟然……”賈母摸著自己的胸口,像一時喘不過氣來的樣子,王夫人立馬上前為賈母順氣,然後說道,“敏兒妹妹,你怎麼敢這麼跟你母親說話,她可是你親生母親,她身體不好,你還氣她。”
賈敏立馬愣住了,她沒有想到賈母身體不好,她那個樣子可不像是身體不好的,於是說了,“母親,你是什麼時候身體不好的,女兒怎麼不知道?我記得您身體一直不錯啊。”
賈母斜倚著王夫人,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扶著腰,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這把老骨頭啊,可真是被你給氣壞了!你若是能少氣我一些,說不定我還能再多活個幾年呢。”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喘著氣,臉上滿是疲憊和無奈之色。
站在一旁的賈敏聽了這話,心中不由得一酸,但更多的卻是委屈和憤怒。只見她猛地抬起頭來,直視著賈母的眼睛,大聲說道:“母親,您怎麼能這樣說呢?難道在您眼中,女兒就只是一個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嗎?女兒雖然出身於榮國公府,身份尊貴,但如今也是林府的當家主母,更是未來世子的岳母啊!這件事情,恕女兒實在無法幫忙。且不說會害了玉兒,就算不為她著想,我也不能因為此事而與他人結下深仇大恨呀!我是要將女兒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可不是去與人交惡的。”說完,賈敏的眼眶已經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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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就是讓你幫一個小小的忙罷了,元春那孩子不也是你的親侄女麼,難道這點小忙你也不肯幫?”賈母一臉不滿地看著賈敏說道。
此時,賈敏微微皺起眉頭,輕聲回應道:“母親,天色已然不早了,女兒今日便先回去了,改日再前來探望您。玉兒,咱們這就回府吧。”說罷,她拉起身旁莜莜的手,轉身欲走。
然而,賈母卻急忙喊道:“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個家嗎?連多待會兒都不情願!”
聽到這話,賈敏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直視著賈母,緩緩說道:“母親,並非是女兒不願意在此處逗留,而是您似乎並不願意讓女兒久留。日後,女兒自然會盡心盡力地孝敬您。但若是涉及到其他事情,尤其是關於玉兒的,女兒實在無能為力。如今玉兒已嫁入皇室,成為皇家媳,還望母親和二嫂莫要再打玉兒的主意了。”
賈母聽後,面露不悅之色,反駁道:“敏兒啊,你怎能這般想呢?咱們可是血脈相連、骨肉至親的一家人吶!”
賈敏深吸一口氣,再次向賈母行了一禮,然後堅定地說道:“母親,女兒就此告辭了。待到他日有空,定會再來探望您。另外,玉兒的婚事即將臨近,從現在起,她需要專心籌備婚禮事宜,直至出嫁前恐怕都無暇再來此處了。所以,還請母親多多諒解。”言罷,賈敏帶著莜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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