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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舊府門異感

第112章

“如何?”破奴笑問道,丹鳳眼微眯時掠過一絲促狹。

他看著鍾艾呆愣的表情,走上前,皮質馬丁靴碾過地板縫隙時發出細微咯吱聲,接過鍾艾的外套和小黑包,帶著薄繭的指節擦過她手腕內側敏感處。

他呼吸的氣息打在鍾艾耳側,帶來微微癢意。

鍾艾感覺自己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她抿抿嘴,邊尬笑邊朝著自己位置走:“咳,挺好的,你這衣服是哪兒來的?”鍾艾又偷瞄了幾眼,目光掃過他緊繃在胸肌輪廓上的毛衣紋理,這風格,應該不會出現在艾玉和鍾六的審美里啊。

“癸燭有兩個辦事員,其中一位比你小了幾歲,我昨晚找他幫忙挑選的,看來……挑的不錯。”破奴心情頗好,說話時喉結在黑色高領間上下滑動,尾音都開始後挑,他那雙丹鳳眼落在鍾艾臉上,瞳孔裡映著她髮間翹起的呆毛,似乎對她忽然的紅臉很滿意。

“是不錯是不錯,哈哈哈。”鍾艾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怎麼就看見了一件緊身毛衣就開始紅臉。

她手上捧起阿姨做的冰美式,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虎口滑進袖口,仰頭猛喝了一口,喉結隨著吞嚥劇烈滾動,心緒才稍稍平定。

“癸燭那邊,還有辦事員啊?”鍾艾咬開培根焦脆的邊角,一邊吃三明治一邊好奇的問道。

破奴早已吃飽喝足,他青筋微凸的手背託著骨瓷杯,杯子裡裝的是碧螺春,那茶湯表面還浮著兩片舒展的嫩芽,一邊喝一邊陪鍾艾。

“是的,地府雖然有自己固定的制度,但還是有些事需要有鬼看著,癸燭便從一群魂裡,挑了兩個幫他。”破奴喝茶得姿勢像個英倫紳士,手肘撐在雕花椅背上時繃緊衣袖下的肱二頭肌,看得鍾艾都產生一種眼前人不是古代人得錯覺。

果然,厲害的人在什麼環境都厲害,鍾艾用叉子戳著餐盤裡殘餘的沙拉葉,心中感嘆著,嘴上繼續問著:“那癸燭選人的標準是什麼呢?我可不可以?”最後這個問題她問得十分期待,沾著蛋黃醬的唇角不自覺揚起。

“恐怕不行,癸燭選人有個很特別的標準,那就是必須要和他經歷相似。”破奴轉動茶杯時虎口壓出青白指印,回憶起地府三鬼的經歷,又對比了一下鍾艾從小的生活,可以說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了。

“什麼經歷?是不是和他手腕上那個黑色的胎記有關?”鍾艾忽然想起冰面初見時癸燭手腕上的一圈黑痕。

破奴點點頭:“那不是胎記,是他當年去世時留下的,當年他一位好友的父親因為嫉恨他處處壓自己兒子一頭,把他綁起來投了井。”陽光突然被雲層遮蔽,聞言,鍾艾的餐刀猛地在瓷盤上劃出刺耳聲響。

鍾艾倒吸一口涼氣,一瞬間有些焦心,沒想到癸燭的經歷這麼黑暗,那手腕處的黑痕並不細,被人生生投了井卻逃不出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原來經歷相似,是說這個……那那兩個辦事員也是?”鍾艾深深呼了一口氣,來緩解忽然的糟心感。

破奴見狀,有些後悔自己講了這件事,鍾艾的共情力比常人高一些,這能力在大部分職業上都是助益,但偏偏是在算命這行當,是個弊端。

破奴看著她皺起的眉頭,指腹碾碎飄落桌面的麵包屑,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當年為什麼沒勸鍾六夫婦多生個孩子。

他控制不住的想起鍾艾異於常人的成長線,視線掃過她鎖骨處淡紅的指甲抓痕——一定又是昨晚不小心刮到的,忽然想,如果鍾家多一個孩子,鍾艾是不是就不必被折磨多年,不用一定做這份行業,不用像現在這樣,被這一個又一個故事浸染撕扯,陷進去又抽身,耗費心力。

鍾艾吃完了一整個三明治也沒等到回覆,生菜碎沾在虎牙尖上渾然不覺。她側頭,才發現破奴看著自己的臉出神,晨光在他睫毛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有些不悅:“嗯?睡著啦?”鞋尖踢了踢他馬丁靴側面的金屬扣。

破奴這才回神,站起身道:“車上和你說。”椅腿在地板拖出短促的悲鳴。

鍾艾這才舒展眉頭:“那也好。”站起身,順手將碎髮別到耳後。

兩人穿好外套,呢料摩擦聲混著鑰匙串清脆的碰撞,並肩朝車庫走,身後的阿姨們舉著未收走的牛奶壺,看著陽光下的俊男靚女背影,忽然都扯出了一抹姨母笑。

鍾艾選了輛低調的賓士車,朝著王爺府景區而去,她特意提前在手機上買好了速通票,避免和上次一樣在人群中被圍觀的場面。

坐上了車,破奴便簡單的講了講那位清朝小姐姐被自己的親兄弟嫉妒才華而被害死的故事,以及那位現代大學生男孩被室友投毒的故事,引來鍾艾唏噓了一路,車載空調暖風不時掀起他垂在肩頭的髮絲。

兩人很快便到了王爺府門前,工作日加上冬天的王爺府明顯比第一次來少了很多人,鍾艾帶著破奴一路暢通無阻,檢票閘機發出刺耳的“嘀“聲,又一次穿過府門門洞,到達了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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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隻石獅子依然佇立著,石獅子下,依然站著一群攬客的導遊們,擴音器雜音裡混著此起彼伏的“掃碼優惠”,鍾艾在人群中找了半晌也沒找到第一次遇到的“小潘”,導遊旗鮮紅的穗子掃過她發頂,她只能失望的帶著破奴跟著地圖指引直奔舊址。

不知是不是因為舊址開放,破奴和鍾艾都明顯感受到熟悉感變強了,他們一路跟著指引,來到了舊址府門處,那陳舊的青磚表面龜裂的紋路里積著經年的雨漬,像乾涸的淚痕蜿蜒而下。

兩人剛一看到殘破的府門,便都停在了原地,鍾艾的小腿肌肉突然痙攣,靴跟在地面剮蹭出短促的劃痕,無法再向前一步。

他們眼前那道府門僅殘留了兩個狹窄豎直的磚柱,斑駁的朱漆碎屑卡在磚縫裡,像是凝固的血痂。但鍾艾腦子裡那道剛穿過的復原府門和這處斷壁重疊在一起,新漆的鮮紅與舊牆的暗褐在腦子裡形成刺目的色差,忽然讓她心底升起了一股悲涼感。

千年逝去,王朝更迭,戰爭不斷,能殘留這麼兩道磚柱,已是不易。

破奴喉結重重滾了滾,後槽牙咬得頜骨突起銳利弧度。他感覺自己的眼睛被粘在了那磚上,垂在身側的手掌猛然攥緊,指節泛出青白。

他現在還不敢確認自己的身份,但他可以確定,他一定和這座府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枯葉在兩人腳邊打著旋兒,鍾艾看他情緒異常,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拽著他跨步向前時風衣腰帶抽打在磚牆上,揚起細小的塵埃,穿過了那道殘破的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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