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穩定的喪屍，逐漸開始暴躁。

周身散發著強烈的低氣壓，車內的人噤若寒蟬，一聲不敢吱。

唯有小喪屍敢往裴斯年身邊湊。

這一個星期下來，兩隻喪屍已經混熟了，小喪屍發現，這隻可怕的大佬要比它以為的柔和，除了剛開始見面的時候驚心動魄，其他時候無論它做什麼，大佬都不會再欺負它。

漸漸地，就算喪屍先生很兇，小喪屍也敢打著膽子湊過去，抓住喪屍先生的衣角，“大——大佬——我們什麼——時候——能找到——媽媽？”

裴斯年也想知道……

他素來淡漠毫無情緒的面癱臉，肉眼可見的急切和煩躁，眼神冷如冰窖，薄唇兩側被獠牙壓出深深的痕跡……

開車的司機發現，剛才在快速路上的喪屍們不知怎的，如同受驚的鳥雀，慌亂地躲遠……

他踩油門的腳都快抽筋了，餘光瞥見副駕駛那位的臉色，暗自嘀咕：不愧是大佬，連喪屍都害怕。

再瞥一眼大佬衣角上的小喪屍爪，又再次感慨，不愧是喪屍中的小特殊，竟然連大佬都不怕。

裴斯年用水流把小鬼的手反覆清洗n遍，確定乾淨後，像是沒看見它的爪子，又或者說是無聲縱容。

畢竟是小笨瓜的撿來的“乾兒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弄死。

況且，有了這個小東西，將來還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

喪屍先生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了。

“大佬——你——真的認識——我媽媽嗎？”

喪屍先生冷眼看車窗外倒退的景色，猝不及防聽到小鬼喪屍再次發出提問。

他拍開它的爪子，“認識。”

“那你說——我媽媽——叫什麼名字？”

小鬼喪屍表示懷疑，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新媽媽的一丘之菇？

看這臉色，不像好人，總不會是媽媽的仇家吧？

小喪屍單純，想什麼問什麼，這句話也順嘴禿嚕了出去。

坐在它身邊的兩個人類眼前一黑，要不是礙於它是喪屍，肯定把它嘴堵上。

沒眼力見兒的小傢伙，沒看見人家心情不好嗎，問東問西的，哪有直接問是不是仇家的，就算是試探也不能當場問啊，不怕被殺人滅口嗎？

果不其然，他們透過車內鏡子，看見男人恐怖的神色。

陽光彷彿不會在他的臉上停留，冷白的面板幾乎透明，金絲眼鏡的框架閃過冰冷的光芒。

毫無起伏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是的。”

他說，是仇家。

有小喪屍在，怎麼不算是拋夫棄子之仇呢？

可惜小喪屍聽不見男人的心聲，它大驚失色，瞬間撤回了一隻手，抱緊自己個兒。

吼吼吼！！！

它是不是給新媽媽闖禍了？

完了，它又要變成沒媽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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