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裴斯年開路，喪屍們擁擠成一團，也把進去的那條路讓出來。

這裡幾乎也沒有什麼倖存者，喪屍們有目的地在街道上打架，用最原始的動作撕頭髮，互啃，爛肉、腸子流了一地。

一場大水將街道清洗乾淨，裴斯年皺著的眉宇總算鬆開了，然而總是有不長眼睛的傢伙，瘋瘋癲癲，一頭倒在他的車前。

如果不是有了先前追尾的經驗，裴斯年一直關注前方路況，說不定都碾上去了。

車子一個急剎車，他修長的手指按住電子手剎，眉宇略微挑起，看著前方的喪屍腦袋。

喪屍是一個小禿頭，灰白色面板，五官還算整齊，穿得破破爛爛，個頭“很矮”，脾氣很暴躁，哐嘰一聲把手裡的飯碗砸在機蓋上，喉間發出哀鳴：“負心……人，我知道你就在上面，下車！”

裴斯年：“……”

正在挖坑的蘑菇豎起傘傘，“啵啵？”怎麼有些耳熟？

她不太確定地彈跳上中控臺，疑惑地眨眨眼睛，沒人呀！

裴斯年將蘑菇捧起來，“你湊近看，向下看。”

蘑菇調整了一下視線，略微眯了眯眼睛，上上下下打量那隻喪屍，越看越眼熟。

喪屍正抽搐著鼻子，吸了一大口氣，呲了呲豁牙，“吼——”

手裡的飯碗敲得劈啪作響。

孟曉悠：“……”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瘸腿喪屍？

沒錯，就是瘸腿喪屍，它不知道經歷了什麼，y市到b路段開車都要半個多月，將近一個月。

結果他一路長途跋涉，竟然找到了這來？

碰見熟屍，孟曉悠一個激動從裴斯年手上跳下來，在車裡上躥下跳，示意裴斯年把車門開啟。

裴斯年眼睜睜看著她軟乎乎的蘑菇杆把車門砸了幾個小洞，他眼底閃過一抹沉思，不過他沒有說話，把車窗開啟，任由孟曉悠吭哧吭哧從車裡爬出去。

蘑菇站在瘸腿喪屍面前，雄赳赳氣昂昂，給它甩了幾個泡泡。

然而下一秒，她就聽見這位老朋友在心裡想。

【蘑菇？好像不太好吃，人類，別以為你送我蘑菇吃我就原諒你拋棄我的罪行。】

瘸腿喪屍心裡想著不要，手卻很誠實，對著蘑菇伸出喪屍黑爪。

孟曉悠連忙躲開，跳到機蓋上對它指指點點：“啵啵！”說什麼呢！！是我！不是給你吃的。

可惜這吃貨被蘑菇迷惑了雙眼，哈喇子都流出來了，整個破鐵飯碗扣住了她。

【嘶哈嘶哈——湊合湊合吃吧，人類都送我嘴裡來了，吃完了蘑菇再找她算賬。】

孟曉悠：“？”

她怒掀飯碗，可惡，混了那麼久的情誼，還是敗在瘸腿喪屍的食慾上。

瘸腿喪屍沒想到小蘑菇竟然有那麼大的力氣，眼珠子晃了晃，喪屍腦子高速運轉，都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裴斯年看了有一會，心裡的猜測得到驗證。

孟曉悠平時嬌氣得和什麼似的，別說給車門砸出坑，就是讓她跑兩步，都癱在他身上賴著起不來。

看來，她雖然變成了蘑菇，但不完全失去自保能力，至少力氣大了不少。

機蓋上的小蘑菇嘰嘰歪歪著聽不懂的語言，一聽罵的就很髒，小嘴也很碎。

顯得瘸腿喪屍就很呆，一言不發站在前面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