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悠和喪屍們唇槍舌戰一下午，到了晚上才滿身疲憊地帶著她的植物大軍回到地底下，頗為心累。

最終，她還是沒吵贏喪屍。

喪屍們一根筋，一直罵她是人類。

她又罵回去，反反覆覆罵對方是人，喪屍不會累，蘑菇會累，她被罵紅溫了，委屈巴巴喝水潤喉，不和它們吵，去附近超市蒐羅一圈，在角落裡找到幾個壞掉的法式小麵包塞喪屍們嘴裡。

她拍拍手，叉腰：“罵？你們再罵？”

喪屍們以為孟曉悠能聽得懂喪屍說話，並不知道是透過心聲聽懂的，嘴巴被塞了麵包，幾乎快潰爛的舌頭髮音困難，一隻只憋了巴屈地在坑裡躺平了。

蘑菇滿意了。

臨走前，用白麵粉和稀水揉成麵糰子，丟給喪屍，並告訴它們這個是人肉，不信就嚐嚐，很難吃的。

喪屍們還真被忽悠了，吱哇地啃一口白麵糰子，然後呸呸呸。

回去的路上，碰見了幾波在找裴斯年的人，他們手裡有相片。

嚇得孟曉悠慌亂地變成蘑菇，和小藤蔓他們咻咻咻回到地下。

一路蹦蹦躂躂，還沒回到小隔間，就看見唐姐姐和女喪屍之間的氣氛古怪。

“你去哪了？不會出去了吧？”

唐勝楠身上好像安裝了蘑菇牌雷達，一眼就看見了溜回來的蘑菇。

紫色小蘑菇白杆杆挺直了，故作鎮定的搖傘，表示沒有。

她不想讓唐姐姐擔心，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偷偷溜出去，肯定會說蘑菇。

唐勝楠對小蘑菇有八百層濾鏡，蘑菇說什麼就是什麼，當下就和顏悅色道：“今天晚上還是要和姐姐睡嗎？”

女喪屍側目，不是，這人類和她吵架的時候嗓音不是這樣的……

蘑菇搖了搖傘。

女喪屍眼睛一亮：“那你和我吧，讓我養你？”

蘑菇又搖搖傘，表示不用了，出去一趟，她有些疲憊，想找裴斯年了。

可恨唐勝楠她們爭了一下午，最終被蘑菇一票否決。

地底下的光線很暗，只有變異植物的綠色鬼火照明，孟曉悠噠噠噠回到小隔間，突然察覺到床上的身影好像動了。

她一愣，掐算時間，裴斯年整整沉睡了十五天，是要醒了嗎？

那……

孟曉悠眼睛一酸，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撲上去，而是啪嗒一下滾到角落裡。

她還沒做好準備，等會她哭夠了就揭開臭喪屍的真面目。

裴斯年睜開了眼睛，頃刻間，所有力量統統迴歸，異於常人的五感，以及激烈跳動的心臟，還有清晰能夠感知到的溫度，統統歸還到喪屍的身軀。

他抬手，手背上的青筋明顯有血液在流淌。

冰冷的身軀，久違的感知到了熱度。

九階……

喪屍，真的在向人類發展。

連帶著，他對喪屍的感應更加明顯了。

幾乎是在裴斯年清醒的一剎那，整個地下通道的喪屍都似有所感，身軀僵硬地匍匐在地上，低吼著。

便是季羅蘭和盛景行，眼底都忍不住閃過一抹錯愕，原本筆直的背脊，被那陣強烈的威壓壓得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