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收回拳頭,餘光瞥了眼他身後旁邊開門的包廂,說:“雖然很抱歉打你,但我這個人天生對危險敏感。以後別再像剛才那樣出現了。”
她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連往日那種帶著雀躍的尾音都消失了。
裴昭野下頜線繃緊,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欲擒故縱也該有個限度!”
少女輕笑出聲,眼尾的痣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誰說我欲擒故縱了?”她歪著頭,像在打量一個陌生人,“你連續拒絕我一個月,我總該學會及時止損。”
宋悅笙今晚出現在這家會所是為了調查一樁出軌委託。
沒想到會遇見裴昭野。
按照原計劃,在她完成大於二十天的“打卡式表白”後,她再出現是在nono提到的第三個月。
裴昭野忽然喃喃道:“沒有一個月,只有二十三天。”
“所以呢?”
宋悅笙用力掙開他的桎梏,腕間已經泛起一圈紅痕。
她後退半步拉開距離,“多幾天少幾天有什麼區別?反正結果都一樣。”
“既然來會所……”宋悅笙瞥了眼站在包廂門口看戲的幾人,“裴昭野,你還是不要讓你朋友久等了。”
裴昭野順著宋悅笙的視線回頭望了眼,再把視線轉來才注意到她的穿著。
黑色吊帶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身。
肩上的外衫因剛才的拉扯微微滑落,露出細瘦的鎖骨和一條細細的黑色肩帶。
脖頸上那條紅色項鍊像一滴血,襯得肌膚如雪,刺眼又奪目。
他眸色驟然一沉,伸手就要去抓她,卻被她靈巧地躲開。
“你穿成這樣來會所,是為了堵人表白?”
他嗓音低啞,帶著隱隱的怒意。
宋悅笙歪頭看他,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紅唇輕啟:“不穿成這樣,怎麼進會所?怎麼找有錢人拿錢?”
她說得坦蕩,彷彿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裴昭野呼吸一滯,不知是被她話裡的“找有錢人”刺到,還是被她這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激怒。
“你接近我,也是為了錢?”
“不算是。”宋悅笙的指尖點了點下巴,目光在他臉上肆無忌憚地掃過,笑得狡黠,“你還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呵。”
裴昭野冷笑一聲,胸腔裡那股無名火越燒越烈。
宋悅笙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朝他逼近一步。
“裴、昭、野。”
她一字一頓地念他的名字,嗓音輕軟,卻像帶著鉤子。
會所的燈光向來不正常,此刻映在她臉上,卻襯得她眉眼如畫,紅唇瀲灩。
裴昭野感覺到心臟沒來由地漏跳一拍,竟莫名生出想逃的衝動。
下一秒,他聽到她的輕笑。
“你這麼生氣……該不會是,有點兒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