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沒傷,只是有兩塊青色。
倒是她特意把重心左移,以至於左手掌心的傷口破皮了。
裴昭野半跪在地毯上,指尖捏著棉籤的力道輕得像碰易碎品,髮梢垂下來遮住發紅的眼尾。
藥擦在傷口上時,宋悅笙倒吸一口冷氣,卻沒抽回手。
“很疼嗎?”
他立刻俯身吹氣,一抬頭,對上她隱忍的目光,喉結滾動了一下。
藥瓶被放在茶几上,發出一聲輕響。
裴昭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眶泛紅:“宋宋,不生氣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像只做錯事的大型犬,溼漉漉的眼睛裡滿是哀求。
“裴昭野。”宋悅笙用右手挑起他下巴,“你現在像什麼知道嗎?”
“什麼?”
他發紅的眼尾還帶著溼意。
“裴小狗。”
宋悅笙拇指碾過他微顫的睫毛,忽然輕笑出聲,“四五天不見,跟誰學的這副模樣?”
“沒有誰……”
裴昭野抓住她作亂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
“你愛看帥哥,我這張臉當然要最大程度地發揮作用。”
搜的攻略不能算。
愛情麼。
用點兒小技巧無傷大雅。
忽然。
裴昭野心頭一跳,欣喜道:“宋宋,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
宋悅笙抽回手,別過臉去。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在她側臉投下細碎的光影。
裴昭野不死心地湊近,鼻尖幾乎碰到她的。
“宋宋……”
他故意放軟聲線,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
宋悅笙:“少來。色誘對我沒用,我就是很生氣,不想原諒你。”
裴昭野心裡在笑。
如果真沒用,她剛才也不會與他調情。
可當他望進宋悅笙眼底時,那潭平靜的湖水讓他瞬間清醒。
他垂下頭,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手腕內側,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真不知道他是你朋友桑晚……”
宋悅笙突然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裴昭野,我在禮堂已經說了,我不喜歡你不分青紅皂白地發怒動手。”
“假如今天不是桑晚,我也會這麼做。”
“你動手,就是給我惹麻煩,讓大家畏懼你而不敢與我牽扯過多。”
“久而久之,我便是被孤立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