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回頭,“你說什麼?”
“沒事。”璧奴搖頭,唇角掛著淺淺的笑。
此處沒有天光,四周一片昏暗,分不清走了多久,也辨不出是什麼時辰。
周遭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潮溼。
終於,又一次走到某個眼熟的廢棄院落。
唐玉箋停下腳步。
“我們又回來了。”
鬼打牆,走不出去。
看唐玉箋一臉疲憊的樣子,璧奴眼中露出不加掩飾的心疼。
他輕聲說,“小玉,休息一下吧,別走了。”
說完抬手,想要替她擦去額頭沾上的薄灰,卻在靠近她的瞬間被她偏頭躲過。
兩人俱是一愣,空氣都快要凝固。
璧奴緩緩放下手,聲音有些怪異,“小玉是嫌我現在髒嗎?”
眼神也跟著沉下去,豎瞳縮成細細的長線。
唐玉箋搖頭,語氣帶著安撫意味,“沒有,我只是不習慣與人那麼親近。”
“可以前我們很親近呀?”他不解,露出僵硬的笑。
唐玉箋不知該作何回答。
她轉過身,在先前發現璧奴的那棵枯樹旁坐下,抬頭打量這方庭院。
這到底是哪裡?她最後的記憶停留是被捲入海水中,莫非現在在海中的某個島上?
還是……在海底?
璧奴走過來,就著剛剛的話說,“以前在極樂畫舫上,你會給我帶東西吃,那時你在後廚幫廚,每次領了份例,都將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給我留出一份,若是我喜歡的,你就會在下次領份例後多買兩份……”
他艱難的維持著嘴角的弧度,“小玉,你都忘記了嗎?”
不知不覺間,璧奴已站在唐玉箋面前,離她極近。
近得她能看清他近乎透明的面板下,細微的鱗片紋路。
“可我都還記得。”
璧奴的語氣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哀傷,“那個時候我們那麼要好,你每天都會來看我。我被管事打了,受傷藏起來,次次也都是你找到我,給我塗藥,告訴我要好好活著。”
唐玉箋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他說的,是那段日子。
璧奴曾是倌兒的命,在南風館精細調養著,因為模樣漂亮,沒少受追捧。
可剛掛了牌子不足一月,就被醉酒的貴客令坐騎啄瞎了他一隻眼睛,失去了美貌也就失去了價值,管事將他趕出南風館,從來沒做過工,璧奴甚至連做小廝都困難。
他整日躲在紅楓苑的鯉魚池邊,與那些紅尾鯉魚為伴。
可那些鯉魚靈氣逼人,化成人形後個個容貌出眾,對失了容貌的璧奴愛搭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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