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飲盡,白玉般的肌膚上暈開更重的緋色。
長離唇瓣上沾染了酒液的溼潤,晶瑩剔透,泛著誘人的光澤。
他神色很淡,視線仍落在泉池中的浮臺上,看美人翩翩起舞。
唐玉箋存了故意試探的意思,明知他已經醉了,卻不知道一樣繼續倒酒,如法炮製,又一次將酒杯遞到他唇旁。
身為一個侍奴,她接二連三的動作稱得上冒犯。
長離現在貴為妖皇,想要處置她十分容易,彈指之間就能決定她的生死。
周遭已經有妖察覺到了異樣,看到唐玉箋帶著幾分挑釁意味的動作後一個個臉色驟變,稍稍挪開了些,像是怕血濺上或者琉璃真火躥到他們身上。
可出乎意料的是,妖皇一改常態,甚至有種乎縱容的溫和。
沒有動作,只是搭在膝蓋上的手指緩緩收緊。
他抬眸,再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後竟真的微微俯首,啟唇銜住酒杯。
嫣紅的舌尖在唇齒一閃而過,柔軟的唇瓣抿過唐玉箋的指尖,留下一道溼潤的觸感。
長離緩慢仰頭,讓杯中的佳釀流進他口中,喉結微微滾動,來不及吞嚥的酒液順著唇角流淌。
須臾後,他張開嘴。
酒杯從他口中掉下來砸在桌子上,噹啷滾動了兩圈才停下,留下一道顫音。
兩個人的目光落在一起,沉默無聲蔓延。
片刻後,長離問,“這樣?”
唐玉箋說不出話來。
如果真是旁地侍奴喂酒,他也會喝嗎?
還喝得這樣……色氣。
唐玉箋低下頭,渾身血液往頭上湧。
長離彷彿默許了她的試探。
他認出她了嗎?
如果是認出了,為什麼不點破?
如果沒認出來,又為什麼縱容她的冒犯與試探?
唐玉箋感覺長離像是一張網,既未收緊,也未鬆開,只是靜靜地等待。
像是要等她主動承認。
才會一點一點將網收起來。
唐玉箋心中思緒翻湧,指尖微微發顫,抬手幾次拿起酒壺,卻沒辦法往下倒。
一隻手伸到她面前,指尖透著醉了酒的薄薄緋紅,似乎是要取走她手中的酒壺。
唐玉箋定定地看著那隻手,就在對方將壺取走一半時,忽然抬手拽住了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