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二十分鐘的光景,蕭錦帶著一身未散的煙塵回到了車子旁。
房車內,燈光昏黃而溫馨,卻掩不住空氣中那股微妙的緊張與不安。
岑念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房車後部的一張軟榻上,四周是柔軟的靠墊。
一旁,段子悅和段小凡瞪大了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岑念,似乎是在想他和蕭錦是什麼關係。
突然,岑唸的睫毛輕輕顫動,如同晨風中搖曳的露珠,似乎就要醒過來。
而這一細微的動作,卻讓一直緊盯著他的蕭錦眼神瞬間凌厲如刃。
只見蕭錦身形一閃,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來到了房車的小床前。
她抬手,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穩穩抓住了岑念纖細的手腕,那手腕上,還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岑唸的動作猛地一頓,匕首尖端因慣性微微顫抖。
他驚愕地抬頭,目光與蕭錦那深邃如潭的眸子相遇,那一刻,所有的疑惑、恐懼、乃至不確定,都化作了難以言喻的安心。
他們……終於又見面了!
而被岑念用匕首抵住的段子悅,此刻才像是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她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緊接著,一股無法言說的後怕湧上心頭,讓她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發出了輕微的“咚”聲,在這寧靜的夜晚裡顯得格外突兀。
“清醒了嗎?”蕭錦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而這句話,如同一股暖流,緩緩注入岑唸的心田,讓他終於確信,這一切都不是夢。
是蕭錦哥哥,真的是她!
“清醒了!”岑念聲音沙啞,隨即他轉過頭:“對不起,你有沒有受傷?”
岑念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想到段子悅她們也是蕭錦哥哥的同伴,沒準還是救了他的人。
一旁的劉昕抱過女兒,看著岑唸的眼中帶了些警惕。
岑念將這些看在眼中,垂下了頭。
一旁的段子悅倒是不好意思了,雖然剛剛她是很害怕,但現在看到岑念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她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段子悅拍了拍媽媽的手,隨即從地上站起。
“沒事,我沒受傷,小哥哥動作很及時,是我膽子太小了!”她對岑念笑笑:“你傷得很重,先好好休息吧。”
片刻之後,房車內的喧囂隨著其他人的離去漸漸消散,只餘下蕭錦與岑念兩人相對而坐。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方才的尷尬,但此刻卻異常寧靜,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岑念輕輕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肩膀也隨之微微放鬆。
很顯然,作為一個母親,劉昕的眼神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蕭錦坐在對面,目光平靜如水,彷彿對剛剛的事情並不感到意外。
她的眼神在岑念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思量。適應得不錯,就該這樣。
蕭錦不禁回想起自己上一世初入末世時的情景,那時的她,即便是在最信任的隊友身旁,也無法在沉睡時卸下防備。
那份深入骨髓的警惕,是無數次生死邊緣徘徊留下的烙印,難以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