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婧還想說,被溫新按住。只留司機一個人自言自語。朱欣俞家住的地方比觀橋還要在往後,房子也比觀橋更老一些。小區外壁沒有任何粉刷。慶成市前幾年的舊屋改造一點沒有普及到這裡。粗糙大顆粒的石壁偶有爬山虎的痕跡,大部分的陽臺還是露天的,好些個能看到裡邊空曠的殘破。
這裡沒有觀橋那邊的院中旋轉樓梯,這裡是曲折的單元內樓梯。樓道很黑,沒有聲控燈,也沒有牆壁的觸控開關。每一層都在繞三百六十度的大圈,走廊很長,一層數不清有多少戶。
腳下是八十年代的暗紅色小磚,臺階上又是暗黃色石面。外面還有點光線,這裡面只能得靠兩個人的手機手電才看得清。
溫新幾乎是貼著雷婧走,“她每天就這麼回家啊,太嚇人了。”
雷婧一開始是不害怕的,但鏤空單元窗離樓梯有一定距離,本就微弱的光線對樓道沒有任何的照拂,每走一層還能看到不同模樣和形態的老舊傢俱,甚至有一層還有人放了個帶鏡子的衣櫥。有些傢俱上還沾著油汙和蜘蛛網。
雷婧手能打拳,但精神上的害怕太過抽象,她又想起司機說的那些話。劉志華素未蒙面的身影在腦海裡腦補著。
“你別說,就是黑了一點,怕……怕什麼。”
兩人好不容易走到四樓,跟著門牌尋找408室。
“她家這個門牌也很不吉利的啊。”
“行了,現在就是希望她在家,不然我們白來了。”
現實比他們想的要好得多,雷婧敲了三下門就聽見了門後的人聲。門牌上的路燈亮起,照亮樓道里被雷婧和溫新揚起的灰塵。
門後是個低馬尾貼頭皮的女人,她看到雷婧和溫新時明顯失望。開門間雷婧就聞到一股味道,待女人說話時那味道更濃烈。
女人有抽菸的習慣,或者剛才剛抽過煙。這扇門平時根本沒人來敲。這裡沒有推銷清洗油煙機的騙子,也沒有催物業費的員工,更不會有敲錯們的房屋中介。
“你們幹什麼的?”
“我們是朱欣俞同學,也是朱熠璇同學。”
女人湊近,剛才的不耐煩變成笑容,“我說怎麼看你眼熟,你說是不是雷婧?”
雷婧剛點頭,女人又道,“她們不在體校嗎?我剛給了學費,不是說練體育便宜嗎?怎麼還要花錢?也不用補課,不用高考了,怎麼還要花錢,我一天天的這麼累一點錢留不下來,這也要錢,那也要錢。”
雷婧皺眉,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朱欣俞的母親,她原本以為這會是個慈眉善目滿懷愧疚的媽,可現實裡她和朱欣俞描述裡的父親並沒好到哪裡去。
雷婧想到在那個被打的拳擊少女病房裡,朱熠璇的篤定。在這樣的家庭裡,她們能夠得到的資源和愛都不足以支撐她們走多遠。
雷婧突然有些理解朱欣俞的處境,“在體校,她在訓練,有東西忘記拿了,我幫她拿一下。”
“什麼東西?她前幾天回來一趟東西都收拾走了,說以後週末祝她混賬爸那邊,說是那離體校近,家裡還有什麼沒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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