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從小陪著她,會逗她笑,在她孤身一人時,會跨過屍海來找她,把她一步步揹著帶回家,在她感染喪屍病毒後,也情願鎖在一間房,願意陪她去死的人。
那個哪怕面對喪屍王,明知不是對方的對手,依舊會愚蠢但堅定地選擇用命保護她的那個人,她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他們認識了二十年,從出生到現在,對彼此熟悉到已經成為一種習慣,盛雪早就習慣範建看向她時下意識的傻笑,那種自己都不自知的傻笑。
她怎麼會……認不出來。
“你很痛苦?為什麼?這具身體沒死,只是以另一種方式活下來了,我覺得我和他記憶裡的他並沒有什麼區別。”
“範建”不明白,自己在奪取對方的身體後,融入了他的記憶,他的習慣,甚至還按照進展,推敲著改動了一些細節,比如從稱呼上從陸以澤改成了陸哥。
按理說,他這麼細節的敲定,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怎麼偏偏就在盛雪這樣一個小人物身上出了差錯?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眼,果然不管他怎麼模仿人類,都不能理解這些低等生物所謂的“感情”。
怎麼可能會沒有區別,盛雪看著眼前這個依舊頂著範建身體的人,看著他脖子上為她留下的那道疤痕,第一次感受到了勝於絕望的痛苦。
“範建”想了一會兒就不想了,他現在更頭疼的是海底實驗基地的事。
沒想到這些人這麼能折騰,居然還弄出幻境,讓他誤以為他們都在基地內乖乖地垂死掙扎。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不聽話,明明只要你們都乖乖聽話,我答應過你們,會讓你們活著。”
“範建”突然想到什麼,邀功一樣開啟了櫃子,“看,鹹文瑞就好好活著。”
鹹文瑞被關在櫃子裡,斷了一隻手臂,整個人昏迷不醒,臉上還有明顯因為高熱引起的汗,唇色慘白。
“範建”對人類行為的一切都出自於模仿,此時也不例外,就像模仿著當初第一次醒來時,鹹文瑞把他鎖在櫃子裡一樣,他此時也將鹹文瑞鎖在櫃子裡。
“雖然說斷了一隻手,不過沒什麼關係,我還給他留了一條,只是他不能再繼續弄那些武器了,不然……”
“範建”冷下一張臉,“不然我可就要把他另外一隻手也砍下來了。”
盛雪上前推開他,緊張地檢視鹹文瑞的情況,整個人高熱不止,斷臂的傷沒有癒合,血流不止。
而被推到一邊的“範建”也沒責怪的意思,甚至高興她這樣和以往差不多的態度。
他盤算著,“實驗室那邊出了紕漏,我們也就不能繼續在這待了,知道這些事的其他人都得死,不過我會讓你們活著。”
“你們可以做我的寵物,哦對,還要帶上張文靜還有小白,不過張文靜以後也不能再做那些實驗,你們都要聽話些。”
“範建”笑得和平時沒差,蹲下依舊一臉的少年氣,他歪頭看著盛雪,甚至帶著幾分天真地殘忍問道:“你們肯定願意和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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