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天兵舞著雷電長鞭,看似氣勢恢宏,殺傷力十足,實際上鞭子的打法最講巧勁,看似攻勢勁道很猛,其實打在身上反倒不疼。
錢甲配合著天兵演這場捉拿戲碼,打得漂亮打得好,上面的仙沒準會丟下一官半職,犒勞犒勞手下的棋子。
基層員工長久的拿不到好處,也不是那麼想受天庭擺佈,可畢竟受制於人,命令還得聽,事情還得辦。但是做事的過程中,盡沒盡力,就只有做事的人自己心裡清楚了。
一套虛頭巴腦的鞭法打下來,其實沒有多少威力真正施加在錢甲的元神上,全是錢甲自己用的障眼法。
明擺著一個打不死的東西,下這種狠手幹什麼?等著他恢復好元氣報復自己嗎?天庭裡的那些天官又不會管小將的死活,他們自己忌憚失控的人物和角色,有本事他們自己來處理啊。憑什麼用我這小小兵將來轉移他們之間的仇恨和矛盾?
自己和這怪東西無冤無仇,又為何要惹惱他,結下這等挫骨揚灰的仇怨呢?
他真撼動了天庭的根基,那也不是撼動我的根基,我只是個小小天兵,一輩子被困在編制內,不會有什麼晉升機會,更不會有任何大出息,前途一眼看到頭,就是苦守在那華貴的天宮裡當個孔武有力的擺件罷了。
天庭若真的敗了,跟我的切身利益又沒有太大關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那時我說不定也能去當個道爺招搖撞騙,騙那些修士的敬仰和欣賞,也像個將領一樣把他們當工具,指揮著他們四處搜刮人間奇寶。
或者我也可以去地府混個差事,折磨那些罪行累累的惡人,聽說折磨人比空守那天域有意思多了。
實在什麼也幹不成,還能落草為寇佔山為王,在人間當個草莽山大王,逍遙法外不也挺自在。
這錢不愧撼動的是那天庭的臉面,又不是老子的臉面。
慌的是那些大仙官,那些油水又沒給我半分,我慌什麼?我急什麼?我憑什麼要盡心盡力?
黑影幾鞭子抽下去,心中已經流轉了八百個心眼,他演的還算盡興,像回味一般又抽了地上那空殼幾鞭子才算結束。確定錢甲已經隱匿好行蹤之後,天兵便收了氣勢,打道回府,拖著屍首迴天庭交差去了。
黑影回了天庭,劫雲也一點點退散,錢甲破碎的遊魂重新在微風的鼓動中聚攏。
鬼修的路子錢甲也略懂一二,只不過這功法較為陰冷,錢甲實在不喜那遮天蔽日的環境,就也沒鑽研太多,只是懂一些皮毛。
“叮鈴叮鈴”錢甲聽見身後有鎖鏈響聲,地府的鬼差來的倒是挺快的,兩個頭長犄角的鬼差拿著粗大的鎖鏈,哈欠連天的走到錢甲身後。
“錢甲錢不愧。”鬼差懶洋洋的走程式,喊出魂魄的名字準備勾魂。這熟悉的名字剛出口,他精神一振,血紅的眼睛睜大了一圈。
他看了看手中名單確定自己沒看錯,再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要被勾魂攝魄的人。
另一個鬼卒認出了錢甲的樣貌,口齒都結巴了,“錢,錢,錢,錢。”
“別錢了,我沒錢。”錢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錢,錢大人,您,您早說是您啊,我們這些小的,哪敢來勾您魂啊。”那鬼卒點頭哈腰的,很是恭敬,“這閻王爺也沒交代啊,這這這,這回怎麼又魂魄出竅了?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那個鬼卒諂媚起來,就差過來給錢甲點菸槍了。
錢甲露出了些笑模樣,“沒事,和那鬼王沒有關係,是天庭要收拾我。”
鬼卒一聽是天庭那邊的勢力糾葛,自己也不好再插嘴什麼了。
“我現在沒了身體,你們將我帶下去,我找那鬼王說道說道,讓他幫我在生死簿上潤色潤色,我想借屍還魂。”錢甲走近幾步,拿起鬼卒手中鎖鏈,往自己脖子上一扣,隨後說道,“走吧。”
錢甲被天界誅殺過好一陣子,也死過很多次,所以和地府往來密切。
當初他因為先行看破了修仙騙局,到處宣傳勸導那些新入局的修士放棄修仙,轟動了一把。
他想宣傳反詐一般,反向宣傳修仙的不可行性,他要那些修士擦亮眼睛,真正做到心如明鏡,逃出天庭給凡人設計的死局,別被騙了。
蠢貨是救不了的,但是普通人可救,能救一個是一個。
天庭就是靠著眾生的信念來撐起自己的地位的,天庭就是依靠降下神威來立規矩。沒人信神,沒了天譴,天庭的存在也沒了實際意義。凡人沒了天庭也能活,天庭沒了凡人信,才真成了空中樓閣。
天庭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是解決掉戳破謊言的人,要保證人界的修仙人數在一個合理水平,天庭才能保持住自己的神性。
錢甲屬實是口無遮攔,太求真的結果,就是遭人記恨。
這世間沒了騙局,哪有建設可言?哪有利益可言?這芸芸眾生,多的是下等貨色,各個好吃懶做,都是混吃等死,誰願意真的做成什麼事?
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不騙他們,他們就懶得動,不給他們打雞血,他們就會自己在陰暗的角落裡爛掉,最後還要哭訴自己的命,還要自怨自艾,控訴是老天不公,是蒼天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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