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們這幫修仙的是不是都腦子不太好使啊?”秦禽看著那劍修的慘狀插嘴道,“俗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在現下這個世道當個好人確實苦了些,但是你當個惡人不就快活了嘛?”
“怎麼這麼想不開,你們這一身本事,別說出去招搖撞騙了,就算是打家劫舍佔山為王,又有誰能奈何你們。”秦禽眼裡放光,“我要是有這一身能耐,這衙門公堂都得是我臥榻之處。”
一眾修士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他們看著這顆人頭,心裡有一大串髒話說不出口,憋得十足的難受。
他們嘴唇開開合合,想說什麼又止住了,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臉上的面色變化得十分精彩。
“幹嘛?我說錯什麼了?”秦禽疑惑。
錢甲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舉頭三尺有神明,天道就在頭頂,你若是還想長生,要在這天道底下討機緣,你敢不敢說他壞話?”
“哦,原來如此,這不跟我一樣嗎?”秦禽擺出一副十足無恥的態度,看著這一群道人譏諷道,“我是賤人,是衙門走狗的走狗,我是低三下四仰人鼻息幫別人舔屎腚子的芻狗鬣狗賤狗。”
“我一直以為我已經夠賤了,沒想到通了關竅修了仙,能雲遊四方的道人,也跟我們這些劣等人一樣,自願低人一等,聽人使喚。”
“靠著仰人鼻息過活,靠著幫掌權者舔屁股來提升好感,得到重用。明明前途無望,還被那似有似無的規矩耍的團團轉,還覺得是自己不夠努力,用各種歪門邪道博出位,最後都落得一場空。”
秦禽罵起人來自損八百,他已經完全丟掉了自己的臉面。他承認自己是嫉妒,他羨慕這些人過得比他好,他恨這些道人看上去的纖塵不染和光鮮亮麗。
所以他要貶損他們,踐踏他們的自尊,好讓自己看起來也像個人上人。
秦禽說出的這些不要臉面的話,讓那些修士臉上都燒得慌,一個個扭過頭去,不敢和他對視。
錢甲知道這小子伶牙俐齒,卻沒想到他竟如此會踩人痛處,他聽得津津有味,倒也沒制止他,讓他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沒得選!”一個修士臉色漲的發紅,實在沒忍住,接了一句話。
“我他媽就有的選?!”秦禽氣急敗壞的樣子,像是要咬人。
“哈!你個凡人懂個屁!”那修士也是憋屈太久,稍微被激將一下,話匣子就被開啟了。
“你只要順天而行,天道自然會饒你。你當個惡人,最多也只是離了人間道,你最多就是被當作罪人審判,輪迴一世,下輩子繼續尋歡作惡。”
“我們要逆天而行,你說老天會怎麼算計我們?”
“各式各樣的因果都會纏上你,害人容易救人難。活得越久就會遇到越多離奇怪事。每走一步都是驚弓之鳥,都會膽戰心驚。誰知道這天道會怎麼算?”修士陷入某些不太好的回憶。
“有時要拖人出泥潭才能得機緣,有時要幫人改命運才能得造化,凡人的命哪有那麼能改,生死易改命難改。他們如果能改,狗就不會改不了吃屎,都是一群頑固不化的賤東西,活該永生永世輪迴不斷。”
這修士也不知道被自家門派坑騙了多少次,宗門元老無限擴充自己的勢力,規模增長到一定程度,最後就一定會驚動朝廷。
朝廷裡雖說都是凡人,但好歹也有幾十萬訓練有素的精兵強將,各個征戰沙場多年,戰鬥經驗豐富,手段毒辣,老奸巨猾。
皇帝下令要推平一座山,這仙門大派雖說真有那能人異士,不會一擊即潰。但實力分佈過於懸殊,真的能扛事的沒幾個,造勢的成分更多,實際外強中乾。
修道本就是一個巨大騙局,騙一大群半吊子高不成低不就的窩囊廢,給他們個幻夢,讓他們自投羅網耗死自己而已。軍隊真的攻上山,別說讓他們齊心協力一同抵擋,沒第一時間潰逃就不錯了。
元老為了讓自己坐穩山頭,就必須向朝廷獻媚。他們胡編亂造了一些因果論的東西,讓新入會的道人下山歷練。透過解那凡人因果,來練習解自己因果的能力,磨鍊心性,其實就是幫朝廷管理百姓。
比如說化解兩個村落的世仇,化解商隊之間的明爭暗鬥,勸逃犯放下殺念迴歸生活,勸土匪放下貪嗔痴下地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