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徹在幻境中被人用木棍打斷了腿,他一路沿街行乞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口血淚被他含在嘴裡,他憋著一口氣在泥濘中爬行。爬到更加乾淨的地方去,爬到更加光明的地方去。
他爬到城牆邊,還沒看清告示上寫著什麼,就從幻境中清醒過來。
吳徹第一時間檢查自己腿部的傷勢,那裡毫髮無傷,很明顯他剛剛看到的是自己的心魔,他被人奪走了自由。
“原來,我怕這個。”吳徹自言自語。
塵武也昏倒在他旁邊,短髮青年緊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的表情,吳徹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吳徹嘆了口氣,他虛空結印,畫了一個清心咒,點在了塵武的眉心。
“老弟啊,叫你不要靠太近,現在惹麻煩了吧。”吳徹自言自語,“也怪我不謹慎,哪知道這陣修來的比我們還快。”
“啊?誰惹麻煩了?”秦禽這個沒長腦子的玩意兒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把吳徹嚇了一跳。
說秦禽沒長腦子不是罵人,只是陳述事實。他現在的腦袋還留著一個大豁口呢。
塵武也在此刻清醒過來,他坐起身,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鎮痛。他一睜眼瞧見師哥一臉震驚看著一個方向,退了好遠。
吳塵武心中起了疑惑,正想開口詢問時,轉頭便看見秦禽的慘狀,也嚇得退避三舍,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他心裡沒底,嘴上還要虛張聲勢,“何方妖孽,在你爺爺面前撒野!”
“你他媽誰爺爺,老子是你爺爺!”秦禽痞氣十足的開口,輩分亂沒亂先放到一邊,總之先罵爽了再說。
“爹!嗚嗚嗚!娘!嗚嗚嗚!”
此時,南無也從幻境中清醒過來,他躺在地上嚎啕大哭,把即將展開的罵戰給強行打斷了。
秦禽有點被對方哭煩了,踹了旁邊人一腳,“哭什麼哭!丟不丟人啊,男子漢頂天立地,男兒有淚不輕撣,你哭什麼?”
“他肯定是看到自己的心魔了吧。”吳徹回答,“估計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之類的事情吧,反正這世人不都是最在乎情誼的嗎?”
“應該是的,我方才也看到了。”塵武接話,“在那幻境中,我看到這人間是空的,什麼都沒有。沒有房屋,沒有人,沒有山河,沒有天幕,就是什麼都沒有,挺恐怖的,我在裡面走了老遠,都走不到頭。”
秦禽聽他們說著話,也想起了自己的幻境,“啊,好像是的,我也夢到了,夢到我被黃金萬兩活埋。”
他正在回憶幻境中的情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摸到一手血,“哎?我頭怎麼破了。”
南無哭得泣不成聲,根本沒法描述自己的幻境和心魔,看來心靈創傷是有點大了。
“哎,那個鬼修呢?”吳徹四下打量了一番,沒有看到剛才那個骷髏鬼。
“誰知道呢,死了吧。”秦禽無所謂的回答。
“噓,你們仔細聽,衙門裡有動靜。”塵武展開神識,聽到衙門裡的一些異動。
“是有些動靜。”吳徹附和道。
“啊?什麼聲音啊?”南無一直在哭,憑藉秦禽自身的耳力,他根本聽不見有什麼異動。
爭強好勝似乎是底層人的天性,秦禽不甘心就自己聽不見,他乾脆走到南無身邊,用手死死捂住南無的嘴,減少噪聲,“什麼聲音啊?我怎麼沒聽見啊。”
南無的哭聲被堵住了,衙門裡窸窸窣窣的動靜就更清晰了,有女人的叫罵聲從裡面傳出來。
這下就連秦禽也聽見了,“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