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帶著一幫子身強力壯的男人上到三樓,隱隱約約聽見了樓上傳來的談話聲,但是聽不真切。
二樓空蕩蕩的已是人走茶涼,二樓很靜,襯得所有人的腳步聲都很清晰。
再往上走就是如霜自己的房間了,龜婆也拿不準那女子的底細,老鴇子沒試探過這如霜姑娘的脾氣,她能投靠過來,感覺都是鳳凰落了野雞窩。
憑她那絕豔的姿色,與其投奔這花柳巷,不如在大街上,隨便找個紈絝,撞進他的懷裡來的有用些。
老鴇也是覺得這女子有些古怪了,明明生得如此容貌,就算再怎麼家裡窮苦,也不可能找不到好人家呀。唯一說的通的,可能就是因為這女人沒纏足,男人怕守不住這等美色,才沒敢要她。
可是普通男人不敢要,鄉紳土豪還不敢要嘛?只要有錢,有的是辦法把人困在屋子裡。鎖住一個女人能有多麻煩,粗蠻一點的,一根麻繩一條鐵鏈就足夠了。
上流人呢,為了和下層人區分開,倒是不會用這麼粗鄙的方法,他們更喜歡溫水煮青蛙,有更多更加柔和的方式。
比如說纏足,比如說三綱五常。女人被裹腳布裹成了小腳,就哪裡也走不了了。人被三綱五常裹住了腦子,就更是連想的心思都沒有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女孩都要富養,因為富養了就受不了窮。用錢把她們圈養起來,讓她過上優渥的生活,一離開錢,就寸步難行,一離了家,便一無是處。
市面上本來就沒多少女人能做的工作,大部分女人都是留在家裡生孩子,留在家裡織布帶孩子。
孩子是吞金獸,他催促著男人拼命幹活,他激發著女人母性氾濫,他是城邦最底層的基石,他是所有上層建築的原材料。
制定規則的人已經算準了人性的貪嗔痴慢疑,讓所有好鬥的男人為了家庭爭強好勝,讓所有母性氾濫的女人為家庭奉獻自己,利用孩子把女人和男人都鎖死在家庭裡,鎖死在家族裡,鎖死在國邦裡,鎖死在輪迴裡。
孩子的臍帶就是鎖住女人的鐵鏈,讓她們心甘情願留在院落中相夫教子,變成離開家就會死的奴隸。
“我就是淫賤,我不喜歡穩定的生活,我就是喜歡尋求刺激,我就是想要男人,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男人伺候我。”如霜在一個雨夜出現在龜婆面前,她說她想成為這裡的頭牌。
“玩轉男人可不是光靠一張好臉蛋就行的。”龜婆遇見過逼良為娼的,這樣主動送上門的,她還是頭一次見到,“男人可不喜歡淫賤的貨色,男人不喜歡那種輕易就能得到手的,男人都是很賤的玩意兒。即便你是國色天香,一旦被他們玩膩了,照樣棄如敝履,”
“那些狗男人就喜歡那種自己玩不到的,越得不到他們那根狗屌就越想。你要會玩手段,你不能白給,你要循循善誘,你要懂得勾引,讓他們把全身上下所有的銀兩都花在你身上,那樣你才算是合格。”龜婆敲了敲煙槍裡的灰,“你想在我手上做事,首先要透過我的考核,我孫婆的店子也不是什麼貨色都要的。”
老鴇子其實已經心動了,眼前人明顯是塊璞玉,好好調教能成為名妓。她是管理層,就算是心動了,也要拿拿架子,“你從哪裡來的?”
“我什麼時候可以當你家的頭牌?”如霜說話倒是直奔主題,她無視了龜婆問話,沒有那麼多拐彎抹角的客套,直追自己的目的。
“一天給我賺二十兩。”龜婆報了一個數目。
“我一天給你賺二百兩。”
一道電火砸了下來,如霜周身的氣勢逼人,倒是把老鴇子鎮住了。
“你可別把自己搭進去了,我也不是不識貨的人,我是覺得你這樣糟踐自己可惜了。容顏易老,趁著這幾年攢點本錢,大話還是先別說了,不要過度消耗自己。你這張臉蛋好生運作,能有大出息。”龜婆在煙槍裡添了新的菸草,給自己點了火,她倒是動了些破圈的心思。
庸脂俗粉不過是百姓玩的東西,達官貴人都喜歡玩天仙。
這鳳凰落了野雞窩,是不是老天在提醒我,轉運的時候到了。
龜婆從回憶中回神,她已經來到了如霜的房門前,地板上留著一張巨大的蛇皮,有三四丈那麼長。
“哪兒來的這麼大一條蛇?”孫婆也驚了一跳。
房間裡有男人的笑聲傳出來,孫婆敲了敲門,裡面的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誰啊?沒空!”
“客人,你房間裡有蛇嗎?”孫婆還是問了一句。
“我這裡只有美人,哪來的蛇啊,快走快走!別打擾我!”男人不耐煩的說。
“女兒啊,你在裡面嗎?外面鬧了蛇,。媽媽擔心你啊,你沒事吧?”比起相信嫖客,孫婆還是更相信自己管教的人。
有些嫖客手上沒輕重,腦子糊塗的時候,真的是會玩死人的。下面的那些賤女人,玩死了就算了,頂樓這個可是她的門面招牌,是她的搖錢樹,她自然是更上心一些。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