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甲確實是喜歡出爾反爾,這種反叛是被逼出來的,當所有勢力都對他圍追堵截的時候,反抗一切是他下意識的反應。
他只是不喜歡這天地間的所有東西,他的反叛不針對任何人。
他只是單純的不從這世間永珍,天地乾坤。
“你說的這些,其實我也不在乎的。”錢甲回答。
樹妖看著錢真人踩著悠閒的步子朝自己走過來,真熱面上絲毫不顯山露水,當然也可能是他的臉已經沒有足夠的皮肉支撐他去表達些什麼了。
“我只是隨心而動,我不是在干涉你什麼。”錢甲拍拍樹妖的肩膀,“我只是十分單純的想要作亂。”
錢甲蹲下身,在一具屍首面前定住。他似乎在用空洞的眼眶打量著什麼,覺得滿意了便用指甲裁剪下那人的臉皮,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跟我的面相倒是有幾分相似。”
隨後,錢甲又像採摘果實一般,把那人的五官採摘了下來,裝點在自己的臉上,不一會兒看起來就像個人了。
吳師爺看的一陣膽寒,有尿液從胯下流了出來。
“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趕時間啊。”錢甲十分簡單粗暴的展示了一招易容術。
“你總得要一個站在你這邊的證人,一會兒審問的時候才好設套吧?”錢甲回答。
錢甲的操作著實是把樹妖給看懵了,他是個妖邪,手段都不帶這麼殘暴的。
如霜也側目看了過來,錢甲整理好自己的臉型。
“哎呀,躲天道嘛,扮豬吃虎是這樣的啦。”錢甲輕輕的拍打自己的臉頰,讓皮肉更好的和自己的骨相貼合,“能用雕蟲小技就不用靈力,免得又被天道鎖定我的位置。”
錢甲重新定義了什麼叫雕蟲小技。
“師爺。”錢甲突然看向癱倒在地上的吳師爺。
吳師爺嚇得驚叫連連,他四肢無力的往後退。
“怎麼嚇成這樣?”錢甲已經把自己的面貌整理好了,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了,“還想讓他幫我再記一些東西呢。”
縣令有時也要在公堂上動用酷刑,按理說吳師爺的承受能力不應該這麼低,可能是怪事一件接著一件,已經攻破了吳師爺的心理防線了。
晌午,錢甲帶著南無跟著樹妖,去受害者的家宅中調查。
許多具死屍被擱置在後院中,蓋著白布。天氣有些發潮,死者身上的衣服都帶著一層水汽。衙役們維持著現場的基本秩序。
舒大人揹著手,假模假式的在院落中四處觀察,觀察著哪些地方不是他做的。
南無蹲在地上,白描著死屍的致命傷留作證據,錢甲清點著屍體的數量,數了三四遍覺得無聊了,又觀察起了這個家宅的風水。
“這家人是幹什麼營生的?”舒大人問幾個正在收集證物的官兵。
“回稟大人,趙家是經營木材生意的。”官兵恭敬的回答道。
“做哪些地方的買賣,有無仇家?”舒大人翻開店鋪的賬本,像模像樣的詢問起來。
“就是做這城中居民的生意,偶爾拖一些囤積的木材,拉到鄰城去賣。”官兵應該是下了一些功夫,調查出了一些東西出來,“至於仇家,這家家主前些年承包了一個渡口建造的活兒,現今那渡口還沒有通商,很多人的錢都賠了進去,想必是合作的時候生了嫌隙,才會鬧出這種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