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甲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
知府大人現在就坐在衙門的公堂之上,公堂桌的位置已經讓出來了,一群人候在臺下,聽從差遣。
閒雜人等都被打發到了一邊說,知府大人看著修正之後的臺賬,眉頭都是皺的。
“這賬本怎麼這麼新?”侯知府看出了不尋常的地方。
“大人,近日天氣潮溼,墨跡新鮮很正常啊。”衙門的師爺在一旁插嘴狡辯。
侯知府把賬本狠狠地摔在地上,“把一方水土管理成這裡鬼樣子,百姓怨聲載道,你們還儘想著些淫樂之事,還想增設賭場和妓院供你們享樂,真是反了天了!”
“百姓怨聲載道,所以開設免費的賭場和妓院,供百姓享樂嘛。”錢甲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
知府大人鼻子都快氣歪了,他正是氣盛,猛地一拍桌子,“什麼狗屁道理。”
知府大人指著舒縣令的鼻子罵,“這是你教他說的?”
樹妖站在臺下挨訓,他低著頭默不作聲,他不能說話,他怕自己一說話,就會一藤條把這知府抽飛出去。
“你們自己平時精神壓力大了,不也是嫖嫖娼,賭賭錢嗎,怎麼放到百姓身上就不可以了。”秦禽不以為然,把憋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侯知府吹鬍子瞪眼,“這裡輪得到你說話,斬!”
侯知府從籤筒裡取出令牌,扔了出去。隨從上前,把秦禽拖了出去。
“哎!我說錯什麼了,你他媽飯前便後不也玩那些下三濫,你裝什麼裝啊!你活在這凡間,你不也是個俗人!媽的,你不也長了一個屁眼一個雞兒,你不拉屎,不上茅房,不玩女人?你清高什麼!”反正要被斬首了,秦禽乾脆說夠本。
侯知府氣不過又扔了一根令牌出去,“斬,斬立決,把鞭子給我,我要鞭他的屍。”
“大人息怒。”錢甲利落的跪下來,然後他小幅度的扯了扯樹妖的官袍。
舒縣令不情不願,也跪了下來,“大人息怒。”
南無和吳管事也跪了下來,公堂之下,跪了一片人。
“你們這個衙門到底是怎麼選人的?怎麼盡選些下三濫的人進來!”知府對這個縣城衙門有一個十分不好的初始印象,所以到了衙門裡,看什麼都不順眼。
“大人實不相瞞,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呀。”錢甲拿出他百分之百的演技開始哭窮,“上一任縣令只顧著自己撈錢,把朝廷撥下來的錢款全都揮霍一空了。他記賬是記在了各種工程上,但是那些都是一紙空文,根本就沒有實際的專案,也沒有後續的收益,窟窿根本補不上。他就是把所有的錢都落進了自己的口袋。現在那陳縣令不知所蹤,衙門就出現了一大筆虧空。”
“所以你們就張口向我要錢?!我是你們的錢袋子!”侯知府根本不管對方有什麼隱情,他只知道對方向自己提出了十分離譜的要求。
“李井呢!通判在哪兒?!把他給我叫過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侯知府嗓門大了起來。
“啊,李通判,李通判在賭坊耍錢呢。”錢甲回答,“李通判覺得我們的提議十分具有建設性,於是就親自去視察妓院和賭坊,深度體驗這些基層建設,打通上下層溝通壁壘,打破陳舊的經營理念和社會觀念,打造別出心裁,更加便民的基礎設施。”錢甲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知府大人都被這一番話給氣懵了,“斬!把這個人也給我斬了!”知府終於找到了讓自己生氣的源頭。
“狗官!”一個人頭大喝一聲,被一具無頭屍抱進了公堂。
無頭屍渾身浴血,一手抱著頭,另一手提著一把大砍刀。他身上還穿著衙役的服裝,分明是方才拖出去殺頭的那個無賴衙役。
“爺爺我沒死!你要再斬嗎?”無頭屍快走幾步,一刀砍在公堂桌上。知府嚇得後撤一步,烏紗帽都快掉了。